但?并不是默认了。
她只是考虑到林逸在场,自己毕竟是陪客,没必要徒生事端。
林逸问她:“饿不饿?去楼下?吃点东西??”
江明月点了下?头,从沙发上拿起自己刚刚脱下?来的大衣。
一直站在旁边的成雷清楚地?看到,自己老板本?想拉住江小姐的手,结果江小姐伸手去拿了衣服。
成雷连忙说:“江小姐,衣服我来拿吧。”
江明月道了声谢,将?大衣递给?他。
几人朝休息室门外走,贺霜轻轻喊了声:“林逸哥。”
林逸置若罔闻,倒是江明月回头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贺冰吼了一嗓子?,贺霜一身气焰像被浇灭了,看上去萎靡又消沉。
待几人走远,贺冰揉了下?贺霜的头:“别林逸哥了,你在这儿只有一个?哥,那就是我。”
贺霜眼神空洞。
贺冰叹气:“妹妹,算我求你了,你别再惦记林逸了,你看看林逸刚刚对那个?女人的态度,得知你被打了,第一反应是去看人家打人的手有没有受伤。幸好你哥我聪明,没让你真的打回去。就凭林逸这份在乎劲儿,你弄断人家一根头发,林逸都能把你变成秃子?。”
贺霜问:“我哪里比不上江明月?”
“江明月?”贺冰重复了一遍,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刚刚那个?女人?”
见贺霜点头,贺冰不禁沉默了。
妹妹,有自信是好事,那也要看实际情况啊。不说别的,就单说江明月那个?身段,谁看了不迷糊。贺霜太瘦了,单薄得像一张纸。
贺冰终究没忍心打击妹妹,只是说:“女孩子?各有各的美。走,我们也去吃点东西?。你多吃点,看你这两年?都瘦成什么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不给?你吃饭呢。”
贺霜推开他:“你先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行,你休息够了再下?来。”贺冰知道她心里难受,默默地?出去了。
贺霜听见关门声,从包里翻出一枚注射器,十分熟练地?扎进自己的手臂。
血液被倒抽入针管,和针管里原本?的内容物混合后,又打进了体内。一番操作结束后,贺霜轻舒一口气,满足又惬意。
她推开休息室的窗子?,随手将?注射器扔出窗外。
窗外,江水滔滔不绝,很快淹没了一枚小小的针管。
-
林逸和江明月顺着旋转楼梯来到一楼餐厅。
下?楼梯的时候,江明月走在没有扶手的一侧,林逸走在她身边,顺势扶住她的小臂。见她蹙着眉心,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并没有抗拒,林逸的手慢慢下?移,直到覆住她的手背。直到下?楼之?后,才不着痕迹地?松开她的手。
江明月一直在想贺霜手肘部位遍布的红疹。细细密密,有深有浅。
等等。
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也许那根本?不是红疹,而是——
针孔。
有新有旧的针孔。
这个?念头冒出来,江明月顿时头皮发麻。
她抬头问旁边的人:“你跟贺霜熟吗?”
林逸否认:“不熟。”
江明月保持怀疑:“不熟她管你叫哥?”
林逸便多解释了两句:“我和贺冰从小到大都在一起上学,交情还行。但?我跟贺霜没见过几次,她喊我一声哥只是因为贺冰的关系。”
“贺冰,就是贺霜她二哥?”
“对。”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就餐区,找到席位坐下?,身着白衬衫的服务生送上两杯香槟和餐前甜点。
江明月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张太太跟自己提过,林逸是海外留学回来的。
“这么说,贺冰也是在国外读的大学?和你一起?”
得到林逸肯定的答覆后,江明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那贺霜为什么不出国读书?”
以她的家境,自费留学的学费根本?不是问题。为什么没有像她哥哥那样出国留学?
林逸刚好知道一些内情,都如?实告诉了江明月:“她父母年?轻时都是医生,机缘巧合之?下?才辞职经商的。贺霜留在国内学医是她父母的决定,两位长辈想让最小的女儿弥补他们无法?继续从医的遗憾。”
江明月摇头:“长辈有遗憾不能自己去弥补吗?为什么要强加到孩子?身上?何况贺霜根本?不适合学医,她对生命一点敬畏心都没有。还不如?趁早退学回家,换个?专业从头开始。”
餐前甜点是一份红酒雪梨。雪梨大约和冰糖一起煮了很久,吃上去有些甜腻。江明月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叉子?,又陷入了沉思。
针孔。
注射后的针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