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令仪从柜子里出来,扒拉了两下蹭乱的头发,底气不足的跟他顶嘴:“是我逼他跟我好的,你要骂就骂我。”
“你逼他?我看他乐意得很。”姬元徽恨铁不成钢,“你才多大他就哄着你让你跟他好,他能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一肚子坏水故意哄你的,男人哪有好人。”
“怎么没有好人……”姬令仪反驳他,“五哥不是好人吗?”
姬元徽对他那个弟弟并不了解,于是只说:“小孩不算。”
“那,周二哥……”
姬元徽立刻道:“傻子也不算。”
姬令仪不甘心:“那还有嫂嫂……”
姬元徽指了指自己:“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姬令仪把头摇成拨浪鼓。
“你都觉得我不是好人了,那你觉得好人能跟我看对眼?”姬元徽短暂牺牲了下裴煦的名声,“一个被窝里还能睡出两种人来?”
姬令仪攥拳:“你说嫂嫂坏话,我告诉他去。”
“你给我回来。”姬元徽改口道,“那个人就你这一个女儿,你平日里要什么有什么,到了婚姻这种大事上他还能亏待你?你若想找夫婿就去他跟前提一嘴,明日全京城长得出挑的少年英杰就都洗干净送来给你挑了。”
姬令仪瘪了瘪嘴:“为什么非得是京城的?”
“若是京城人,日后他如果待你不好敢娶妾纳小,今日新人抬进门,皇兄保证他明日就走夜路把脖子摔断死大街上。”
姬元徽咬了咬后槽牙,“要是稍微远点的也不是不行,大不了让他晚几天摔断脖子,但你这挑的是什么?他以后要是对你不好消息恐怕都传不到家里来。”
姬令仪揪了揪衣摆:“他也不一定对我不好吧……”
“总之就是不行,你们以后不许来往。”
将姬令仪送回昭阳殿,姬元徽又折回去和景逢友好交流:“你和我妹妹什么关系都没有,若是敢乱说小心你的舌头。”
景逢惶恐道:“事关公主清誉,景某自然不会……”
姬元徽越看他越烦,核对好仪仗细节片刻不停离开了。
忙完这些才散衙回家,姬元徽回的晚,他回去时裴煦已经换好常服坐在书房窗下写字了。
姬元徽走过去从旁将人抱住,将脸搁在他肩窝叹气。
裴煦的笔仍旧没停:“还有一点儿,马上写完。”
好忙……
姬元徽带着些怨念在他耳垂轻咬了下。
察觉到姬元徽有情绪,裴煦暂时停下来,转过头在他唇上碰了碰,很轻的力道在他下唇咬了下:“马上就好了,殿下等我一下。”
亲完他裴煦就又转过头继续去忙了,姬元徽下巴搁在他肩窝一动不动失神了片刻,然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唇,发现自己连带唇角也翘起来了。
好香啊……
他夫人嘴唇好软,人好香啊。
姬元徽抱着他的腰闭眼把脸埋在裴煦肩颈,都没用哄就已经好了。
片刻后,裴煦将笔搁在笔山上呼出口气,手往后探去摸姬元徽的脸,声音温和隐隐含着担忧:“怎么了?”
“被姬令仪那小丫头气死了。”
姬元徽将事给裴煦说了个大概,裴煦听完只是笑,“不要紧,那位质子不是就要走了吗,如果只是一时兴起的话,分隔两地一段时日渐渐就忘记了吧。”
“真是一时兴起还好,怕的就是动了真感情,万一日后那小子遣使求娶……”姬元徽眉头皱起,“那样的苦寒之地,去了就是受苦的。”
“一国皇室,生活应该坏不到哪里去。”裴煦道,“最重要的还是考校人品……”
姬元徽还是不满意:“姬令仪才十五六岁,这么小的年纪他都不放过他能有什么人品。”
裴煦眨眨眼,拉扯他的发尾:“殿下是忘记了吗,我刚和殿下在一起时,也只有十五六岁。”
“疼疼疼,轻点儿。”姬元徽笑着去亲他,“我说错了,夫人松松手,头发扯没了就不好看了。”
大概是因为近来事情都很顺利,裴煦从前一直处在崩坏边缘的情绪稳定下来许多,口不应心的情况越来越少。
裴煦又凑近了些,不太满意继续追问道:“真的忘记了吗?”
“怎么可能忘呢。”姬元徽将他的凳子往自己这边一拉,搂着人的腰将人拉到自己膝上坐,“刚过十六岁,那么乖,亲一下脸红半天,我的手就在你旁边也只敢盯着看,瞧半天硬是不敢牵。”
裴煦微微歪头,低头去抓姬元徽的手,手指错开十指交握。他看了会儿似乎觉得满意了,又抬起头嘴唇贴上姬元徽的唇瓣,声音很模糊的低语:“现在敢了。”
姬元徽笑了下,不动,继续等着他的动作。
裴煦眼睛望着他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见他没有主动的意思,裴煦主动起来,舔开他的唇瓣很慢的卷着他的舌尖和他接吻。
姬元徽静静享受完一个完全由裴煦主导的吻,在裴煦换气时轻轻拨开他脸侧垂落下来的头发,“现在这样多好。”
他的手指摸着裴煦的喉咙,轻轻揉按:“从前为什么不肯对我开口呢……是什么在堵着你的喉咙,是那些过去的人和事吗?”
“现在呢,现在它们还在让你如鲠在喉吗?”
“亲你的时候,我有把它们吃掉一些吗?”
裴煦抱着他的脖颈,眨动的眼睫蹭在他皮肤上:“不记得了,不记得为什么了。”
“不记得就算了。”姬元徽手捏在他颈后,揉了揉,语气很随意,“我让人在浴房墙上新镶了面镜子,有留意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