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非相看向额上冒汗仍在扎马步的少年,顾惜朝一袭劲装,手与脸上的冻疮有了好转,双腿微微颤抖。
毕竟才开始扎马步不久,即使此前运动量大,一变不变地保持同一个姿势对他来说也很困难。
顾惜朝眼前忽然探出来一张脸,他猝不及防,心里一跳,又很快放松。
诸非相挑了挑眉:「耐力不错,竟然没有被我吓到。」
顾惜朝不语。
他总不好意思说其实一直竖着耳朵注意诸非相与张厚心那头的动静。
诸非相定定地瞧了他一会儿,视线飘向顾惜朝的双膝。
「你的腿好些了吗?」
顾惜朝如实回答:「快一个月了,已经好了。」
这同时也意味着他与诸非相有近一个月没有正正经经地见一面了。
诸非相直起身子,鼓励般地拍上少年肩头:「要学就学好。」
「当然。」
顾惜朝想也不想地响应,言语之间满是少年意气。
对来之不易的事物毫不珍惜,那是蠢人才会做的事情。
诸非相眼里漾开笑意,他发现顾惜朝总是会在有些时候让他感到熟悉。
年轻人抬手,顾惜朝有种要被摸头的错觉,然而诸非相只是伸手拂下他肩头的绿叶,随後诸非相朝张厚心微微颔首,从顾惜朝的视野中离开了。
纵使看不清诸非相离去时的身姿,但仅凭张厚心眼中闪烁的光彩,也能想像出其身法何等出色。
顾惜朝心知肚明即使自己回首也瞧不见诸非相的身影,所以直视着前方,暗下决心:迟早有一日要有能够跟上诸非相的实力。
诸非相忽然出现在顾惜朝的世界,对他伸以援手,影响颇深,顾惜朝不想被诸非相看轻。
——他是值得被帮助的。
张厚心对便宜弟子的决心看得一清二楚,杀手最擅观察,他喜欢有坚定决心的人,见顾惜朝从不怕苦怕累,心中喜意更甚,将从业以来积攒的武功身法倾囊相授——除了杀人的技巧。
学习一事是将前人经验化为己用,学武亦是如此,学招式悟精髓,融会贯通,将所学之物变成自己的东西。
顾惜朝勤学苦练,晨间练武,白日学习,夜间依旧练,跟着学了一段时间,敏锐地察觉到违和之处。
「师父,为何我觉得这些招式……不太连贯?」
他提出疑问。张厚心寡言少语,却对他向来有问必答,此时闻言沉默了片刻,凝视着问话的弟子,心中又一次升起赞叹之意。
顾惜朝比他想的还要聪慧。
「不太连贯是因为我有没教你的招式,也不能教你。」
张厚心如实解释。
寻常人只怕会认为师父藏私,但顾惜朝敏锐地意识到不能教的理由也许与张厚心身上的伤疤有关。
「与师父身上的伤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