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黑黢黢的山峰看了一会儿,转身想走,脑後忽然传来风声,魏十一目光一凛,偏头躲过,一脚踹了回去。
周围忽然静了下来,不想削竹牌众人兴致勃勃地准备看好戏,但随後他们便失望了。
「魏十七?你也来了。」
魏十一对那个头发狂乱像是睡醒後没梳头的青年如是说。
没梳头的青年得意洋洋地笑着,腰间挂着的竹牌还在晃动,竹牌上的「诸」字晃进了众恶人心里。
「对啊,我来了。」
没梳头青年说。
众恶人:…………
众恶人:你来干什麽!滚回去!
*
恶人谷其乐融融,一派和谐,被众恶人所牵挂的谷主大师正逮着人劝诫。
名为劝诫,实则逼迫。
毕竟不是谁都把用拳头揍人称之为劝诫的。
除了诸非相诸大师本人。
「带路就交给你了。」
诸非相鼓励似地拍了拍面前男人的肩膀,胡子拉碴的男人看着面前这张出众的脸,在手与肩膀的触击下想起了诸非相按着他揍的记忆。
明明就是在方才发生的事情,却好像隔了一生一世。
……他像是死了又活。
疼死了。
男人的肚子抽痛起来,他迅速捂住肚子,但胳膊丶後背丶腹侧也争先恐後地疼痛起来。
「对了,你叫什麽?」诸非相收回手,问他,「看你年纪大,想必排得靠前一些,小僧猜你叫魏三三。」
男人沉默了一下,纠正道:「我叫魏阿六,门主命名不会迭重字。」
诸非相意义不明地笑了笑:「魏无牙取名真随便啊。」
魏阿六没说话。
诸非相也没说话。
两人对着看,诸非相笑容更显和善。
魏阿六悚然一惊,反应过来後慌忙道:「我这就带路!」
诸非相满意地点头。
这回被派来骚扰诸非相的只有三人,魏无牙似乎是得知他前往移花宫的消息,妒火中烧,下了死命令,三人上来就动手,暗器毒药层出不穷,然而不出一刻就被诸非相抡倒在地。
诸非相留了魏阿六一命,因为他看起来最老,对魏无牙也最忠诚——魏十一和魏十七被揍後可是对魏无牙直呼其名的,只有魏阿六还在称呼魏无牙为门主。
魏阿六不是能够利诱的人,但是个能威逼的人。出於惧意,他一路上对诸非相既毕恭毕敬又小心翼翼,带路的前几日勤勤恳恳,看诸非相自顾自地做事完全不管他,便有些松懈,抓住时机,打算通风报信。
鸽子在窗台上歪脑袋,魏阿六写下信息,将纸卷好,小心谨慎地将纸筒。绑在鸽子的腿上,他心中为行动如此顺利而松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