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店看起来饱经风霜,但整洁朴素,看样子还能再撑一个世纪。
「咯吱——」
木门从内拉开,一个少年模样的人探出头来,望了望天空,有些欣喜。
「老板,天晴了,这一连下了几天雨,可算有个大晴天了。」
「嗯,那就开着吧,去拿几张符纸出来。」平淡的声音从室内传出来,淡到没有丝毫起伏。
「是有客人要来吗?」少年惊喜的问,他们这里已经好久没见过客人了。
「是的,客人。」淮初心情不错,一边说一边把手边摔倒的小纸人扶起,他也很期待今天到来的客人。
孟祈年按照爷爷说的地址来到小巷,看向面前这个古怪的小店,皱起眉头。
小店只有一个门面,大开的门像是在迎接他们,从门看进去,看不到任何人影,这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里面的装饰。
三分之二地方放着元宝,纸钱和香等等这种丧葬用品,上面落满了灰,看样子不受老板重视,剩下三分之一的地方摆着一些饰品,样式不像这个世纪的东西,更像古董,擦拭地整洁明亮。
他一时间不知道这个店到底是卖什麽的。
「老板,来了两位客人。」一个少年从屋内出来,先是喊了一声,接着对他们道:「两位进来看看啊。」
「两位?」淮初疑惑,按他算的今天只有一位客人才对。
门口的孟祈年没有犹豫,在少年话落後便带着余安走了进去。
屋内古董前有一张桌子,一个男人正坐在桌後。
男人很瘦,看着二十来岁,唇色淡淡的,脸上没什麽表情,对他们的到来像是早有预料,他的头发应该可以到肩部,现在在脑後扎了个小揪揪。
他穿着浅色衬衫,右手手腕有一串黑色珠串,珠串间隔有点大,能看到是用黑色绳子穿起来的,珠串和绳子都很黑,是那种纯色的黑,仿佛能将光线都吸收进去,倒是衬的男人手腕又细又白。
这就是淮初吧,孟祈年想。
「两位请坐,喝茶。」说完,淮初身边的桌面突然有四张纸片立了起来。
是黄色符纸剪成的纸人,不精细,只有人的轮廓,能认出是个什麽东西,半个巴掌大,没有五官,仅在眼睛处点两滴红墨。
他们跑向茶盏处,两个纸片举起茶壶倒茶,剩下两个翻过茶杯,然後两个纸片抬起一杯茶,身体摇晃茶杯却很稳的走向对面。
孟祈年和余安看着小纸人,前者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泼了自己一身,後者则是在想这个世界上可能真的有鬼。
「麻团,进来坐着吧,今天不会再有客人来了。」
淮初让门口的少年进来,又看到对面两人盯着小纸人,便不再说话,等到小纸人回来,伸手在他们头顶抚了抚,似在奖励。
「我们见过的,将你的情况说说吧。」淮初在跟余安说话。
这个是他预料之内的客人。
被冷落的孟祈年表情没有什麽变化,脑子里是刚刚淮初露出来的手腕,应该是纤细沁凉,他握住过。
不对,他怎麽会握过?
一旁的余安没有发现什麽冷落不冷落,他只知道自己紧绷了一个多星期的身体在进到这里,喝了桌上的茶後好了很多,又暖又。
这个淮老板是能救自己的,他迫不及待的开口。
「淮老板,我最近一直做噩梦,梦里都是一个穿着旗袍戴着白玉镯的男人,说是要我跟他一起走」
余安说的急,还有些语无伦次,听了几句,淮初接过了他的话。
「起初是先看到幻觉吧,然後做噩梦,除此之外还有什麽吗?」淮初的声音平和,如清风般可以抚平心中的焦虑,让人平静下来。
「前天我被人绑架了,那个人说这个梦是什麽前世,还说我活不久了,只有淮老板可以救我。」
在淮初的感染下,余安的语速渐渐放缓,整个人放松下来,捧着茶杯慢慢回答。
「那个人还给了戴我一个古怪的玉镯。」他把左手抬起,将玉镯露出来,还露出了带着红痕的腕骨。
「这个玉镯戴上後就取不下来了,我试了很多方法都不行,但这还不是最古怪的。」
第3章案件
昨天,也就是星期天。
a大数学系有一场小考试,如果不去只能第二年重修,作为一个大学生,重修是不可能的,所以余安去了。
他先去宿舍拿东西,宿舍是四人寝,那时宿舍内只有张向明一人。
张向明是准备去考试的,看到余安才回家一晚就来了学校,关心道:「余安,你怎麽今天就回来了,身体好了吗?」
这话说完,他感觉到余安的手腕在发光:「你这蓝色玉镯真好看,之前怎麽没见你戴过。」
余安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了,转过身直直的看着张向明,「它是白色的。」
他的话中带着轻颤,脸色白了些。
「哦对,你这白色镯子真好看。」张向明见余安还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打哈哈道:「我就是看花眼了,你别这麽严肃嘛。」
两秒後余安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只当是张向明看错了,可在一个小时後这事又发生了一次。
考场门口,张向明接过余安分给他的一半橡皮,「谢谢兄弟,哎,你什麽时候戴的这红色镯子?」
「白色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