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告诉田瑜,今夜丑时,让她率领禁军,放火强攻陈王府。”
她看向宋寒衣,宋寒衣心有灵犀的接着道:“我率领仪鸾卫精锐,趁乱护送陛下潜入陈王府死牢。”
子时三刻,谢琼卿仿佛受到了什么感应一半,从?浑浑噩噩的昏迷中骤然惊醒,她下意识的攥紧了手,动了动干裂的嘴唇,跪坐在?床边伏在?她身上沉沉睡去的美人被她的动作惊醒,欣喜的叫了出来。
“来人啊!殿下醒了!”
谢琼卿挥手制止了他,捂着疼痛欲裂的太阳穴,叫来心腹内侍,艰难的问:“孤睡过去多久了?这几天政务都?是谁在?处理?让她将要紧的政务赶快送过来。”她看着身上有些?眼?生的男人,疲倦的问,“你又是谁送来的?”
内侍小心翼翼道:“您睡过去三四日了,张太守一直在?帮您处理朝政,张太守说殿下身体要紧,政务不如?先放一放,先由她慢慢处理着。”
那位出水芙蓉一样清丽的美人也用帕子捂着眼?角,哭哭啼啼道:“殿下病着,张大人惶恐极了,特意将奴送入宫中侍疾。”
谢琼卿缓缓呼出一口浊气,面色不善的看向这位梨花带雨的美人。
所以?这几日都?是张平笙在?把?持朝政?送来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为?了侍疾,还是为?了让自己?醒不过来也未可知,没看到他方才见自己?醒了,便那么急迫的向外传递消息吗?!
谢琼卿皱着眉,看了一眼?内侍,内侍心知肚明,当即将那个碍眼?的男人捂住嘴拖了出去,片刻后她两手沾血的回来,谢琼卿喝了几口药汁,有些?焦急的问,“今夜守卫王府的是谁?”
内侍恭顺道:“是张太守手下的官兵。”
谢琼卿冷哼一声,问起了看起来忠心不二的田瑜,“田瑜和她领的禁军呢?”
内侍小心翼翼的回禀着,“张太守说城外有山匪,将田将军和禁军派出去剿匪了。”
谢琼卿眼?皮便是一跳,怪不得自己?昏迷了这些?天,却在?今日醒来了,原来是老天相助,让她醒来诛杀不忠之人!
谢琼卿一张苍白的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她的胸腔剧烈的起伏起来,怒骂着,“张平笙此?獠!孤不过昏迷几日,她就等不及要谋朝篡位了!传孤旨意让田瑜和禁军速来救驾!”
一向乖顺的内侍却没有答话,只是服侍她喝下几口汤药,谢琼卿喝着酸涩的汤药,审视着沉默的内侍,觉出有异,她伸手摸出藏在?床榻之中的利剑,毫不犹豫的刺穿了内侍的胸腹,她冷笑着,“原来你也叛了。”
她放肆的大笑了几声,眼?角沁出几滴嘲讽的眼?泪,“原来你们都?叛了!”
她撑着一股气,大喝一声,“来人!取孤的佩剑来!孤要手刃了叛徒!”
窗外传来更漏声,月色如?霜,院中蜿蜒的溪水沐浴着清冷月光,仿佛变成了一条玉带,谢琼卿眯着眼?睛盯着月亮观察了片刻,正是丑时。
陈王府西门忽然迸发出一道冲天的火光。
谢琼卿一阵心悸,捉住身侧战战兢兢的内侍,颤抖着问:“那是怎么了?孤问你,那是怎么了?!”
内侍们在?王府中张皇无?措的奔跑着,谢琼卿在?她们词不达意的禀报中断断续续的得知了全貌。
“张太守今夜率官兵守卫王府,不知怎么,田瑜将军忽然领着禁军从?西门攻进来了!”
“张太守正领着官兵拼死守卫呢!”
谢琼卿陷入了短暂的迷茫,田瑜带兵攻打王府?无?诏动兵定是心存不轨,可张平笙意图架空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她们打起来了,自己?该相信谁呢?
张平笙被亲兵扶着,狼狈的趴在?马背上,瞪着田瑜怒骂,“田瑜!你果然投了敌!竟敢攻打王府,你还要狡辩不成?!”
田瑜不动声色的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之中,谢瑶卿与仪鸾卫们穿着一身玄黑铁甲,隐没在?漆黑如?墨的夜幕中,她看见谢瑶卿微微向她使了个眼?色。
田瑜深吸一口气,顶着张平笙的目光,愤怒的吼了回去,“张平笙!我还想问你呢!你屡屡替换王府守卫,架空殿下意欲何为??!我看出你的不臣之心,正要带兵勤王!”
二人都?心怀鬼胎,又都?被对方说中了心虚的地方,一时间二人的气势竟然缓缓的衰退了下去。
谢瑶卿冷笑一声,从?身后抽出一根羽箭,侧过头,微微眯眼?,拉满弓弦,数过三瞬,骤然松手,一抹寒光,在?刹那间发出发出一声龙吟,离弦而?去,追星赶月一半冲进张平笙阵中。
张平笙甚至未曾看清那一箭的模样,只觉左臂忽然一阵剧痛,她闷哼一声,被巨大的冲力掀下了马背。
谢瑶卿并没有放过她,而?是从?容的抽出第二支羽箭,目光紧紧锁定在?因为?恐惧与疼痛在?地上捂着胳膊四处蠕动乱爬的张平笙,谢瑶卿勾唇,露出一个邪异的微笑,她轻声问身侧的宋寒衣,“她就是张平笙?”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笑着,缓缓抬高了弓箭,让箭头的寒光清晰的闪烁在?张平笙恐惧的眼?眸中。
张平笙被亲兵护卫着,连滚带爬的向府中奔跑。
谢瑶卿微笑着,轻喝一声,“着!”
话音逋落,一支羽箭整根没入张平笙胸腔,张平笙喷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的低头,看见刺穿自己?身躯的那点寒芒。
张平笙瘫软着,像一滩烂泥一样,缓缓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