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皿城……”
她自己都没发现那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木门,划出吱吱的响声。陆喜没忍住看?了她的手一眼,流血了……
“为什么还?在皿城?”
“没人?,没人?接他回家吗?”季稻声音哽咽。
陆喜抿了抿唇:“现在没有人?敢去皿城,那里现在就是个人?间地?狱。”
“人?间地?狱?”
季稻眼泪断了线,嘴角却扬起一抹笑,讽刺至极。
“他们怕什么,那些人?不都是他们的同胞吗?”
“人?类,千年百年都没有变过。”
季稻握紧了伞。
她感觉自己的心突然好疼。
“早知道他要死,就把他吃掉了好了。”
季稻恶狠狠的说着,可是她却抑制不住眼泪。
“季稻……”陆喜递给她一方手帕。
季稻说道:“我不难过,我只是,可惜罢了。”
“可惜什么?”
“可惜没有吃了他。”
若始终要死在旁人?手上,不如死在她手上好了,不如死在她手上啊……
“商、温!”
她近乎咬牙切齿,却无一丝恨意,皆是惋惜。
皿城的火仍在燃烧,似地?狱业火,永不熄灭。
实?际上,这里也是地?狱。
火映红了整座城池,哪怕不是落日余晖之时,这座城也红得惊心动魄。
火焰中,残肢烧出浓烟,留下?灰烬和烧焦的骨头碎片。
那些人?的眼睛怒目圆睁,死不瞑目。
城门被烧掉了一半,至今还?熊熊燃烧,那些火你拥我挤皆朝一个方向涌去,那被风吹起的火焰似哀嚎的赞歌,似一双双举起酒杯的手,在战火中豪饮。
那些手伸出的方向,那些手敬酒的方向,那些火向往之地?,伫立着一道身?影。
黑色的铠甲,银光珵亮的长?弓。
火光下?,黑色,银色皆染成一个颜色。
风送城门送出来,吹起将军的青丝,顺风抚过他俊美的脸庞。
青丝的主?人?闭着眼眸,仿若小憩。
哪怕那发丝调皮,从?他鼻息,眼眸,这种敏感的地?方掠过,可这一次,再无人?将其?勾起。
在看?将军的身?着,不知流了多少血,都将黑色的铠甲染成了暗红的颜色。
他身?下?的血开出花,不知绽放了多久。
少年破碎在火前,开成艳丽的血色花朵。
明明说好不来的。
明明是你先背弃的。
白衣拖过沙地?,染上鲜艳的血迹。
她望着天,天还?没有亮。
她又看?向火,火仍旧烧得很旺。
陆喜说得没错,今夜过后,就没有他的尸首了。
白衣的女子望着那熟悉的眉眼,伸出手抚摸上他的眉骨。
“这么凉,果然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