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裕回道:“先祖从旁系过继了祖父,一生未娶。”
季稻望着阴阳木,她无心却无法忽视胸处的酸苦。
她看向郑裕:“灵牌能送我吗?”
郑裕摇头:“姑娘,先祖说您该往前走了。”
季稻离开郑家时近乎浑浑噩噩。
她抱着木头,望着郑府大门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
郑秧,郑秧。
她细细咀嚼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口中却觉得苦涩不堪。
为什么要叫郑秧呢,做自己不好吗?
也许季稻知道,也许季稻只是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傍晚入夜,季稻踽踽独行,身影萧瑟。
断桥之上,一道颀长的身影迎风而立,他青丝束起,随微风吹拂,便与桥旁的柳树枝条相映摇曳。
平静的流水映出他眉目清冷,清冷的月光穿过他孤凉的背影洒落人间,在湖上泛起涟漪,将他清艳的面容微微扭曲,特别是他那双沉如桃花潭水的眼眸。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在阑干之上,可见他此刻不美的心情。
“主子,季姑娘多半是跑了。”
“什么艳女都是骗咱们的吧!”
长墨的话犹在耳畔。
商温不担心她跑,那小骗子真要是跑了他也能抓回来,他只怕她出了什么事。
青城山高皇帝远,强龙也难压地头蛇。
商温很担心,甚至连她骗他去青楼的事他都想不起来了,心中只有对她的担忧。
哒,哒……
先传来的是细碎的声响,很小很远,但不知为何,商温直觉就觉得那道声音是她。
他豁然转身。
水面宽阔,一道人影映在中央,而另一道从桥对面缓缓走来。
月光下,少女纤细的影子从模糊变得清晰,哪怕是抱着一截木头她却犹如抱着琵琶,优雅至极。
见到商温,少女一愣,停下了脚步。
商温也望着她,更准确的说是打量,见她怀中除了多了截木头之外,好像没有其他变化,商温松了口气:“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季稻见他眸中关切,笑意忍不住盈上眼眶,她眉眼弯弯,像今日的月亮:“郎君,你是刻意在这里等奴家的吗?”
被季稻直接点破,商温耳尖顿时烧了起来,他恼羞成怒道:“胡说八道,我只是来赏月的!”
知他害羞,季稻便顺着他的话看向今夜的月亮,她笑道:“郎君,今夜月亮真弯,你看那像不像一只小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