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源几乎要被文毓辞气笑了,他手指点了点对方,却什麽也说不出来,可以说他从未觉得如此无力。
但与此同时,在他心底升腾而起的还有一股邪火,明明我是为了你好,我只是不想让你走到那个不好的结局,为什麽要这麽固执?为什麽不肯听劝?为什麽。。。。。。放不下?
奚源垂眸看着文毓辞,看着他微红肿的唇,看着他浅褐色的瞳孔,看着他不肯退让的神情,只觉得心中的火焰越燃越旺盛,几乎快要焚尽他的理智。
那股火焰催促着奚源做点什麽,也让他始终难以冷静下来。
於是奚源鬼使神差般捏住了文毓辞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一定要这样,没得商量?」
文毓辞并不挣扎,只冷声道:「没得商量。」
「好。」奚源点了点头,神色一片冷静,可行动却是截然不同的冲动,「既然这样,如你所愿。」
他扯开了文毓辞严密的领口,一手强行抬起对方的下巴,另一只手则用力摁住了文毓辞的後颈,然後整个人覆了上去。
奚源在完全清醒但不够冷静的情况下,就这麽亲了上去。
唇瓣相触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瞬间的怔愣。
文毓辞想要推开对方的手顿了顿,终究还是放了下来,他眼眸微垂,似是想看奚源到底想做什麽。
而奚源则是怔在了原地,他的邪火在亲上去的那一瞬间终於还是被理智浇灭了,他质问自己:你到底在干什麽?文毓辞不清醒,你也要跟着不清醒吗?
这个亲吻到底是因为任务,还是因为私心!
私心。。。。。。想到这里,他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慌再次升起。
顾不得文毓辞到底是何神情,奚源面上镇定,却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办公室。他甚至不敢回头再多看文毓辞一眼。
而文毓辞不知出於什麽心思也没有拦他,反而听任了他的离开。
***
奚源健步如飞地跑出了办公室,他其实并没有想好该去哪里,只知道不能再留在那里了。继续留在文毓辞旁边,他怕自己真的会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
他神思不属,自然也顾不得周围是什麽情况,迎面就撞上了个人。
正抱着一堆文件资料的申秘书惊叫一声,被撞到後手里的纸张撒了一地。
奚源终於从自己的世界里清醒过来了,他一言不发地弯腰捡起那些东西,递还给申秘书,正准备离开时却被拦住了。
这其实是半个月以来,奚源第一次和申秘书接触。一方面是文毓辞看得很紧,奚源几乎没有和人独处的时间;另一方面,奚源看得分明,申秘书似乎也在有意避开他,甚至可以说是避之不及。
若是之前,奚源说不定有闲心好奇申秘书为什麽这麽避着他,可今天他为着文毓辞的事心烦意乱,实在提不起精神关心其他。
但做人的礼貌还是要有的,於是他勉强压下烦躁,淡声道:「有事吗?没事的话劳驾让一下。」
申秘书看着奚源的眼神很复杂。就在奚源等得不耐时,才见她一言不发地指了指奚源的唇角。
奚源一怔,後知後觉地想到了那里的伤口。之前文毓辞几乎是下了死劲在咬他,那些伤即使结了痂,但现在看去应当还是很惨不忍睹。
是个人见了这些伤,恐怕都能猜出点什麽。尤其还是申秘书这种人精,一看就知道伤是怎麽来的。
果然,申秘书叹了口气:「嘴上的伤注意点,要是被外面的人看到,你和文总的流言又要满天飞了。」
奚源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算是承了她的好意。
申秘书又瞥了他一眼,那张美艳的脸上似乎闪过一瞬间的纠结,但还是犹豫着开了口:「你和文总又吵架了?」
以申秘书的身份来说,打探上司的情感状况,这无疑是过界的。所以她从不会多看多管,只装作自己什麽也不知道。
可不知为何,她今天莫名地想多说上两句。大概是因为又想起了凉年前的事情吧。。。。。。
奚源眉头微挑,但没等他说什麽,申秘书就紧跟着道:「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劝你几句,别跟文总对着来,这对你没好处的。」
「我心里有数。」奚源并不准备和她多说什麽,只随口道。
奚源的敷衍,申秘书又怎麽会看不出,她像是有些恼怒:「我有时候也不明白,你们为什麽会走到今天这样。奚源,你到底图什麽呢?你如果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这段感情,当初为什麽要把左柳枫他们的计划交给我,还叮嘱我不要告诉文总这是你给的。」
「但你如果真的在乎,又怎麽能一直和左柳枫搅和在一起,最後还那麽狠心趁着文总车祸重伤一走了之。。。。。。」
奚源本来要离开的步伐顿住了,他并不反驳申秘书的话,只静静地听了下去。
他也很想知道,在申秘书这些曾亲眼所见他们过往的人眼里,他和文毓辞到底是什麽样的关系。
「可我记得,两年前,你们明明是情投意合的。就连你离开时,对文总的担心也算不上假。但你把左柳枫他们的计划交给我说准备离开时,为什麽要说两个月就会回来,还让我在文总情况稳定後,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让他不要太难过。。。。。。」
奚源僵住了,他打断申秘书的话,死死地盯住了她:「你刚才说什麽?我曾经告诉过你。。。。。。我大概两个月就会回来?还让你告诉文毓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