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拦住後,奚源表情不变,只劝道:「别怕,拿毛巾热敷按摩一下会好很多,等雨小些我们就去医院,让杨主任再给检查一下。」
他的声音很温和,没有任何生气不耐。
奚源本就有一把清亮的好嗓子,此刻软下声音,听着倒更像是在哄人。
他自己没有察觉,文毓辞却听出来了,羽睫微颤,拦人的手也收了回来。
「我自己来。」没等奚源继续,文毓辞就低声道。
「好。」
奚源也不坚持,将毛巾用热水打湿後递了过去。
文毓辞接过毛巾,但手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於是奚源又疑惑地看过去,「怎麽了?」
文毓辞没说话,但他的手死死地揪住睡裤,抗拒之意连奚源都看出来了。
他闭了闭眼:「你转过去,不许看。」
从奚源的角度看过去,文毓辞苍白的脸上没有多少血色,冷汗涔涔,眼角的褐色泪痣黯淡无光,连唇瓣都因为疼痛泛着白。此刻他仰头闭目像极了濒死的天鹅,有一种脆弱的美感。
奚源看出来了,文毓辞不想让他看见那条伤腿。
至於为什麽,奚源心里同样有所猜测。
他犹豫一瞬,却没有听从文毓辞的话转身,只安抚般地拍了拍对方的肩,动作很生疏也很轻柔。
「没事的,很快就不疼了。」
「奚源!」文毓辞的声音难得有些慌乱,他死死盯着奚源,「不可以,你不许看。」
奚源轻声哄道:「别怕,我帮你,很快就好了。。。。。。」
可他的另一只手却不容质疑地拿回了那块毛巾,动作是与温和声音截然不同的强硬,
文毓辞挣扎着想拦,但在奚源的强硬下,他现在这个样子并没有反抗的能力。
睡裤是宽松的版型,很轻松就被撩了起来,露出膝盖和小腿。
久不见天日的苍白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上面的疤痕狰狞错杂。
很难看,很丑。。。。。。
见到这些伤痕,文毓辞僵了僵,原先在抗拒的手也无力地放了下来,像是彻底放弃了挣扎。
还是被看见了,藏了那麽久还是被看见了。。。。。。
他会嫌弃吗?他会觉得恶心吗?
文毓辞不知道,他只觉得心里满是冷意,他甚至不敢去看奚源的表情,目光彷徨地落在半空中。
奚源并没有多看那些伤,就将热毛巾敷了上去,然後手掌轻柔地覆盖上去,打着转按摩。
他低声问道:「这样可以吗,会不会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