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了将近有几千条之后,群里还醒着的人默默达成一致,删除今天在综艺上拍到的白思言照片,群内发布公告通知,如果有人收到了匿名账号发的链接,统一拉黑删除,不点开,不传播。
宋听安抿抿唇,内心五味陈杂。他一开始选择进圈当演员,纯粹是把它当做一份职业,没想到会有这样一群不求任何回报,一心为他着想的可爱的人,一直在背后支持着他,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
他们的爱真伟大啊,宋听安感慨。
他瞄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五点了,暗道不妙,扔掉手机赶紧尝试睡觉,但内心的躁动久久无法平复,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不容易有了些困意,一个未曾注意到的点突然闪现在脑海里。
群里的粉丝都认为白思言是他从高中起就开始谈的男友,但实际上两人婚都离了……这下误会大了,还不能解释。
隔天,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宋听安被夺命连环call吵醒。
刘峰在电话那头哭天喊地,“祖宗起床!!我在你家门口等你,快迟到了!”
宋听安大脑强行开机,看了眼手机,10:47,立刻从床上弹跳起身,洗漱换衣服十分钟搞定,冲下楼,拉开后座车门坐上车。
车门刚关上,刘峰一脚油门飞了出去,过弯道的时候速度一点没减,全路程都在疯狂试探着交规的底线。最终,车成功在十一点二十九分抵达片场,比规定的时间还要早了一分钟。
直到坐在化妆间椅子上的那一刻,宋听安人还是不清醒的,化妆期间眼睛一直紧闭着,任由化妆师摆布。
妆造完成,刘峰手里拎着个外卖袋,从里面拿出咖啡分别递给宋听安和白晨。宋听安这才注意到,白晨的精神状态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宋听安问道:“一夜没睡?”
白晨:“嗯……”
宋听安:“干嘛去了?”
白晨脸颊泛起两团红晕,“昭昭还在住院,她睡不着,我陪她聊会。”
闻此,宋听安莫名有种自家呵护了小半年的白菜被拱了的感觉,白晨深绿色的假发在他眼里都成了一头黄毛,打心底的不是滋味。
宋听安一口气干了半杯热美式,舌尖尝到比命还苦的味道后,冷静了不少。
“小小年纪不学好,早恋,我告诉你小叔。”他面无表情说道。
白晨挥挥手,一副‘你这就不知道了吧’的表情科普道:“听安哥,其实我们狼族的十七岁就算成年了,可以谈情说爱没关系,订婚的都不在少数呢。还有个说法是如果在成年日摘取午夜零点盛开最艳的一朵玫瑰,送给心上人,那他们生生世世都会产生斩不断的羁绊。”
随着他话音落地,宋听安的后脑勺像是被钝器重击一般嗡嗡作响,白思言十七岁生日夜记忆冒了出来。
那年白思言十七,高二,他十六,刚上高一。
在白思言生日前一个月,宋听安绞尽脑汁不知道该送什么生日礼物给他,反复纠结拉扯了小半个月,甚至自暴自弃想要不直接转钱算了。
还是关山的一句话给了他启发,“白神这种上帝把门和窗都给他开了个遍的人,什么都不缺,尤其是用钱能买到的东西。”
不缺用钱买不到的东西,那不用钱买,自己做不就好了?
宋听安灵光一闪,在网上搜起了各种手作教程,最终选择了点赞数量最高的手织围巾,毛线的颜色挑了个最亮眼的大红色。
一开始,宋听安想着白思言清冷隽秀的脸却围着一条大红围巾的反差模样,雄心壮志一定要赶工出来,到最后,一边看着教程织,一边痛骂半个月前立下fg的自己。
生日当天晚上,两家家长聚在一起给白思言简单庆祝了一下,分完蛋糕之后宋听安被自己父母带着回家。
通常以前的生日他都会赖着不走,让父母先回家,自己待在白思言家再玩儿会,如今跑得飞快,一溜烟冲回家,回了自己的房间。
宋听安心想的是,围巾还没织完,织不完人生就完了,赶工!!
被时间在后边撵着,宋听安手速逐渐加快,原本还需要三天的工作量被他压缩到了两小时,终于在零点前做完了。他松了口气,抱着手织围巾敲响白思言的房门,没有人应答。
从厨房里出来的白母见状,提醒道:“连连,阿言一个小时之前出门了,这会还没回来哦。”
宋听安应了一声,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把东西放房门口,想了想不舍得这么对待自己的劳动成果,原样又给揣回房间了,却在自己房间落地窗前见到了白思言。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咚咚咚’远方传来一阵厚重的钟声,零点了。
白思言朝他走来,一步步走得坚定,从风衣内口袋里拎出一支还带着水珠的娇艳玫瑰,不由分说塞进宋听安的手里。
“赶上了。”他说。
宋听安没工夫深究白思言话里的意思,赶忙送出自己的礼物,“生日快乐,喏,你的礼物,来自手作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宋听安的作品,好好珍惜。”
左手是被白思言强行塞过来的玫瑰,右手是略显潦草的手织围巾,但都是大红色的,看上去意外地协调般配。
二十四岁的宋听安恍然大悟,原来那时的白思言便是藏着心思的。
“只是个传说吗?”宋听安问道。
“也不算是,口口相传流传下来的,信则有,不信则无嘛。”白晨似是想起什么,补充道:“不过我小叔肯定是不信的,他从来都不听不信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