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小人:相信白思言就是不信你自己,就凭朴蕾查到的几条未经证实的消息,你就放弃自己,选择相信白思言了吗?真蠢。
白小人:他被爷爷接回去之后受尽折磨,信他一回吧,你和舅舅的赌约也赌赢了不是?说明他是在乎你的,就这一回。
宋听安再次睡过去之前,选择盘腿坐在两个小人的中间,谁也不选,静静等候着一个结果和答案。
隔天早上,宋听安起来的时候,白思言已经走了,桌上的早餐还是温热的,上边贴了张小纸条,右下角落款的位置是一个很丑的笑脸eoji。
宋听安勾唇浅笑,吐槽了句丑东西,将纸条撕下,折了两折,塞进手机壳的夹缝里。
差不多吃完早餐,刘峰也刚好到了,开车送他去片场。刚到片场,白晨就猛地扑向他怀里。
“啊啊啊啊听安哥,你咋又进医院了?身体好了吗?要再休息两天吗?”
四周工作人员的视线被这阵鬼哭狼嚎吸引,纷纷看向两人。宋听安竖起一根手指,抵着白晨的脑袋让他离远些,“我好了,普通过敏,没事,冷静。”
白晨吸吸鼻子,“你没事就好,我担心了好久,我小叔还不让我给你发消息,说会打扰你休息。”
宋听安很吃食肉系示弱这套,抚摸着白晨戴了头套,毛茸茸的脑袋,“别听他瞎说,有事找我就直接发消息,没关系。”
宋听安说话的语气是在哄七八岁的小孩似的,温柔得像是春雨,白晨脸红转身,“远哥要我们过去聊一下今天的戏,快走吧。”
庄致远就在不远处的屋檐下坐着,见两人过来,原本沉重的脸色缓和不少,招呼他们坐下。
“我们今天任务比较重,要拍的是哪一段都知道了吧。捉妖师被囚禁在地下室,队长去营救这段,对演员来说是不小的挑战,对场景布置也是,头疼啊。”
白晨:“我和听安哥前段时间对了这段戏,抓得住情感,应该是没问题的。”
庄致远瞟了眼信心满满的白晨,又叹了口气,“问题就出在你这,你不能见血腥场面,剧本里又有一段戏需要在你全身插满管子,洒假血,凸显被虐待画面,场景布置一定是要往血腥和阴暗方面靠的。”
白晨悄悄抬眸看了看宋听安,欲言又止,默默认下了庄致远说的话。其实见不得血腥场面的不是他,是宋听安,这点小叔有特地交代过。
宋听安双臂环胸,认真给出建议,“干脆换种思路怎么样?不在地下室,在有大落地窗的房间,最好是下午两点阳光正烈的时候,放弃传统的拍摄思路,塑造极致的反差感。”
随着宋听安的讲述,庄致远眼神逐渐放光,“诶,可以,好想法,我找人试一下景。”
庄致远一转眼不见了人影,白晨耸耸肩,“这下得延一个小时开机了,远哥较起劲来不是几分钟就能搞定的。”
出乎白晨意料,十分钟后庄致远脸上洋溢着微笑,通知两人转场到室内景拍摄。
和宋听安设想中的场景并无太大差异,甚至额外多了很多的细节处理,比如角落里穿戴整齐的提线布偶、天花板上固定住的全身镜、散落四处的针头等等。
比原场景地下室确实是阳光不少,但却处处都透着诡诞,让心莫名心生胆颤,不愿在房间里多待一秒钟。
庄致远回到自己位置上,抓着对讲机,“我们十分钟后开始第一条啊,各位注意。”
打板前两分钟,白晨死命抓拽着宋听安不愿意撒手,声音发颤,“改景怎么越改越吓人,天花板上安镜子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啊……”
远处正在敲键盘的白思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宋听安耐心安抚,“没事,都是假的,血浆也都是假的,不会真的给你打针取血,都是道具而已。”
正午的阳光穿过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印在漂亮木质地板上,中和掉了一部分森冷的气息。
白晨欲哭无泪,“这还真不如地下室呢,起码在地下室我啥也看不清,这儿我全部都能看见,头顶这面镜子呜呜呜,吓死个人。”
“好了啊,站好位准备,别聊天了。”
庄致远这一嗓子吼得,即便是不通过对讲机,宋听安和白晨也能听清楚,分开按照预先设置好的点位站定。
工作人员上前,替躺在铁床上的白晨贴好道具,最后检查一遍没问题之后撤离现场,一切准备就绪。
开拍后。
饰演‘刑侦队长’的宋听安步履沉重走近躺在房间正中央的‘捉妖师’白晨,双腿仿佛被灌了千斤重的水泥。白晨四肢插满了不同粗细的管子,一滴一滴往铁床地下的大桶里面滴着血。
在场的工作人员无一不屏气凝神,最初是害怕打扰到宋听安和白晨对手戏,到后面不自觉被宋听安的演技吸引,代入到了剧情里面,尤其是庄致远,聚精会神盯着监视器,眼睛一眨不眨。
根据剧本,此时队长应该跪在捉妖师床边,说台词: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而宋听安走到白晨身边,尾指轻轻勾起白晨的大拇指,俯身轻柔地在他额间烙下一个吻,神圣又郑重,悲怆的表情令人动容。
“我来带你回家了。”
宋听安台词说完之后,场记没有打板,不得已,他只能顺着心里的队长继续演下去。
他动作极快地摘掉白晨身上所有的贴片管,长臂一捞,稍一用力,将人公主抱进怀里,转身走向门外。
直到宋听安走出摄影机的拍摄范围,白晨从他怀里跳下来,原地蹦跶了好几下,众人才如梦初醒似的回过神,随后惊叹声、议论声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