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施施带着鼻音小声地答道。
七叔到底是怎样发觉的呢她觉得奇妙,在信里她只稍稍提了几句觉山寺的风光,说想要闲暇时再去看看。
她没有提宫宴的事,也没有提过太孙对她的觊觎。
他还因此特地回了趟宫,他应当是不喜欢入宫的吧……
施施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只是依恋地抓着李鄢的衣袖,不过她也不必再说什麽,他太敏锐,好像只是看她一眼就能察觉她的心思。
在他身边的时候,她不必烦忧言行,不必矜持小心。
哪怕洪水滔天,他亦能护她周全。
两人缓步走出涵元殿,李鄢送她上轿,顺道送了她一支令牌。
施施看向刻着「射生」二字的令牌,瞳孔倏然紧缩。
这是禁军的令牌吗她心神震动,她只知道梦魇里李鄢是靠着射生军直接发动的宫变,却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时候开始控制的禁军。
施施赶快地看向令牌的背面,背面镌刻着四个小字,应当是一个官职名,但她不知道这是做什麽的。
她对官衔知之甚少,连父亲的那些头衔都记不清楚。
她只是本能地认为这是很重要的物什,她见过各种奇珍异宝,却也是第一次收到这种烫手的礼物。
「不丶不行。」施施急忙说道,「这不合适,七叔。」
李鄢低声道:「令牌而已。」
「上次觉山寺的事还未有结果,在外时可以出示一下。」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就当是我连累姑娘的一个补偿。」
施施反驳道:「不是七叔连累我,那日是我执意要去寻您的。」
微风撩起她额前的碎发,那张柔美的面容如盛放的梨花,皎洁清美,像会发光一样。
听到她的声音又富有活力起来,李鄢的心情也轻快许多。
真是神奇,同她一道时他好似也成了少年郎。
「快回去吧。」他的手指搭在手杖上,极轻声地说道。
日光之下,金冠泛着熠熠的辉光,但所有的光芒都不及他琉璃般的眼眸更为透彻明亮。
送走施施後李鄢径直带人去了紫极殿,太子正一脸焦灼地候在殿外,内侍轻声安抚道:「殿下无须担忧,陛下待太孙向来宽厚,不会多加苛责的。」
他低声唤道:「兄长。」
他越过丹墀,在众人的扈从下缓步走至太子的身侧,内侍与宫人都匆匆退了下去。
因为眼疾的缘故,雍王出行的阵仗总是格外大,皇帝甚至特许他在宫内也携着亲军走动。
在诸王中,楚王齐王是同胞兄弟,因此格外亲近。
除了这二位,稍有些亲情的便是太子与雍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