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高中,一切都变了。
无论他多么拼命学习,一直只是在班级二十左右的成绩,不能精进。
每次大考结束,他都会站在公告栏的喜贺前,仰望很久很久,看着不见人影的烛慕和祁非争夺胜利者的冠军宝座。
迷茫和嫉妒像丝线一样纠缠上了他:祁非是富二代,他的努力可能有一半是来源于从小就受到家庭的培养,不像他,小学三年级才开始上到学,因为成绩优秀,跳级才和同龄人一起上的初中。
可是他和烛慕之间又差了什么?天赋吗?
徐其林高三上学期的几次大考接连失利,最颓唐的时候,甚至已经不想再接触任何有关学习的人或事。
于是他开始带着足以骗过自己的假笑,试图融入富二代的圈子。
每晚,他会在父母欣慰的目光下,咬着牙熬夜恶补名牌车、流行游戏,白天顶着黑眼圈跟在班级里一个叫王痞的富二代校霸后边做小跟班,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为他拿包接水。
有一天,圈子里传出要在一个偏远的地方搞赛车比赛,这个消息是王痞告诉他的。
他瞒着父母出走,身上没有太多经费,所以是坐地铁又徒步走了两公里跨省去的。
到了那人烟罕至的鬼地方,没见到人,打电话问同行人才知道王痞忘了告诉他比赛早就取消。
看了眼王痞十来个未接电话,他心想,回去就不要再妄图混入不属于自己的圈子了吧,人家也不稀罕。
生活仿佛开始走向未知的分叉口,他以为人生最困难的是要选出一条好走的路,但可笑的是,其实眼前根本就没有路。
他自嘲地扯动嘴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此时此刻,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徐其林千辛万苦回到尚城的时候,尚城下起了大暴雨,他浑身湿透了,只能躲进一家咖啡馆去避雨。
却没想到他和低头看书的店员对视的时候,会看见令他嫉妒的那张脸。
徐其林知道烛慕平时会去做兼职,但不知道他是在这家咖啡馆做服务员。
有一瞬间,徐其林的心里甚至扭曲又快意地想,原来亲爱的班长也需要这么狼狈地来服务他啊。
然而烛慕只惊讶地扫视了他淋成落汤鸡的身体,问他想要点什么。
“热拿铁。”徐其林说。
咖啡店外风雨大作,里头则响着轻灵舒缓的纯音乐,让徐其林短暂地觉得很安心。
他只要了一杯咖啡,和咖啡一起端上来的却还有一条干毛巾。
烛慕放下托盘,脸上没有他标志性的笑容,只有一片淡然,语气却依旧温和:“喝完咖啡就早点回去吧,天冷夜寒,不要在外面待太久,小心感冒。”
徐其林后知后觉地耸了耸鼻子,心说现在注意也晚了,他怕是已经感冒了。
见烛慕转身要走,他事后总觉得他当时一定是感冒后脑子抽风了,才会出声叫住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