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经济方面的改革,却无一不涉及百姓民生,虽然国家庙堂的出发点事打击商贾,可是最后很可能会在恶意歪曲之下,打击的余波会波及到百姓身上,以致百姓不安其胜,故有骚动,而朝廷所收拢的利益,则为奸吏所侵,而后惠及士大夫并各郡国豪强。
而一旦百姓不安,以往她哥哥所得罪的人,一定会打着为国为民的大旗,将裴瑛推出去,借此来平息“民愤”。
“哥哥。”裴瑛轻声道。
“嗯。”
裴瑛温柔地应了一声。
“算缗之事前,我打算再捐上一笔,以裴家的名义。”
裴明绘知道,自己最多在商业上有些建树,可在政治上,她几乎帮不上裴瑛的忙。
“嗯?”
裴瑛抬起了头,黑色的眼睛倒映着裴明绘的担忧的神色,便知道裴明绘又在担心他,不由笑了出来,“不用,如今明月坊损失太重,若再拿出一大笔钱,又怎么东山再起呢?”
洁白的丝绢一寸一寸缠绕,像是洁白的蛛网将她一寸一寸缠绕。
“好了。”
裴瑛将她的手放下,一抬眼,却发现裴明绘依旧在看着她,一双眼睛里满是迷蒙,似乎失于迷津一般。
“刘竺虽是长公主,但是为人浅薄张狂。”裴瑛拂开她额前挡眼的碎发,温柔地说道,“你不必怕她,为兄会替你解决好一切。”
裴明绘无声地点了点头。
“早些休息罢,为兄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裴瑛起身,布料摩擦如同春蚕吐丝,一瞬间便让裴明绘惊醒过来。
“哥哥。”
她看着裴瑛越走越远,忍不住叫住了他。
裴瑛回头,眉眼弯弯地望向她。
“嗯?”
“……”
太多的话堵在胸口,太多的话想要说,可太多的想要说的话又不能说,所有的话都憋在心里,所有想要呼之欲出的话都徘徊在喉咙里。
裴瑛依旧在等着她的话,很耐心,见她似乎没有想好,也不催促。
“哥哥等等我,我送哥哥出去。”
裴明绘笑了站了起来,而后走了过去,与裴瑛并肩走着。
裴瑛宠溺一笑,将肩上的黑色氅衣披在她的身上,大氅很柔软,带着他的温度,以及独属于他的,那独一无二的幽幽香气。
“好,走罢。”
“等等。”
裴明绘披着裴瑛的氅衣,走到大木箱子旁,从箱子里取出早就缝好的白狐裘,抱着它又走回裴瑛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