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向东在她?给的这个答案里被刺痛,“你是这样想?的?”
脸颊靠在那?暖而热的胸膛里,她?沉默着点头,坚定?着默认,这样的姿态维持了好久,久到靳向东不得?不承认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她?给的唯一坚定?的答案,久到怀里那?阵暖香钻进身体里生出一种刺骨的钝痛感。
痛意令他霎那?间回神,眼底的炙热温情冷却了,旖旎流连的情愫荡然无?存,靳向东撤了抱她?的手臂,动作慢条斯理地为她?整理好凌乱的衣。
一步步,他做得?越是轻柔细致,理智便愈发?清醒。
整理到一丝不苟,靳向东低垂着眼眸,声音里辩不出任何情绪,说:“原来只是这样。”
“我懂了。”他复又轻点点头。
怀里的人在他的反应里似乎僵了下,他看不见,有一滴湿泪落在他的衬衫。
车子拐进一条林荫道开进15区,抵达她?所住公寓的街道,徐徐停稳。
迟漪转身前,很?低很?轻的同他说了一声谢谢,她?说过太多?次谢,却唯独这一次带了离别的味道。即将推开车门的刹那?,身后袭来一阵强劲的风,男人从后紧紧攥住她?伶仃脆弱的手腕。
他没说话,气氛沉闷到像在谱写一段结局前的风雨欲来。
迟漪深深呼吸,看他时尽量露出一个明媚天真?的笑,“大哥要是真?这样中意我的话,我很?乐意再陪你玩一场。”
她?甚至用上玩一场来形容他们,来覆盖这段心动。
车门外一片黑,没有路灯,浓云透不出一寸月光,楼宇间紧闭着一扇扇门窗不会有任何一家?灯火能稍稍照拂。他只看得?见车灯里融着一张姣美鲜活的脸,她?盈盈在笑,却令他生出扎眼的灼痛感。
“所以,你一直都?是这样看待我们的?”
“不然呢?”迟漪强迫自己用尽全力把声音放得?轻快从容,然后慢慢给他捋:“大哥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的正常关系应该是兄妹。虽然是因为没有血缘关系和t?法律的束缚,但是无?论怎么样,这段关系从靳叔叔和我妈妈在一起那?天起,就?已经注定?好了,所以我们才能更清楚地明白,这段日子里,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成年人欲望下的促使而已。不过,鉴于我俩和父母关系都?不怎么样的情况下,你要是有想?法,和我背着靳家?玩一玩,我当?然没意见。”
这段话亏她?说得?出来,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迟漪,我从没拿你当?妹妹看待。”靳向东强压住胸口的剧烈起伏,一字一句:“我不会变态到去吻自己的妹妹——”
迟漪出声打断他,“那?不重要。大哥想?和我玩吗?”
那?不重要。
一切都?不重要,她?把态度摆的这样冷硬分明。
至于几分钟前那?些耳鬓厮磨那?些唇齿相依的眷恋,都?在这一刻通通化为灰烬,消弭殆尽。
靳向东竭力平复着呼吸频率,面无?表情到冷峻,以居高临下地审视姿态睇她?,嗤道:“迟漪,你想?玩,我只怕你最后输不起。”
他慢慢松手,迟漪的手腕是真?的白也是真?的很?纤细,落了一圈醒目的红痕。
她?不觉得?疼,毕竟抵不上心里,故作轻松说:“没关系喽,都?说是玩游戏,输赢这种事大家?自负就?好。”停了停,她?仰眸,眼神玩味:“还是说,大哥怕自己先动心?”
“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先走了。”
她?不紧不慢地转身,身体倾向车门外,一截白如凝脂的小腿先跨出去,漆黑无?垠的夜,投下阴影顷刻盖住她?整张脸庞,心里的倒计时已经走完,身后的人不再有回应,应该是把他得?罪狠了吧。
那?么就?此停在这里也好。
不必再增加更深更重的伤害。
她?从车内起身,阖上车门,藉着手机的光一步步往公寓楼前行。
……
黑夜里浓云浮动,一掬月光从云层穿透,照着街口停着的那?台劳斯莱斯,车子从始至终未挪分毫。
今夜阴云密布,站在路边抽完整支烟,目睹迟漪离开全过程,及猝然听见他们谈及玩一玩字眼语句的德叔回到驾驶位后,把挡板降下。
林一德叹声:“迟小姐走了。”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
德叔试探:“那?我们也回去吗?”
“德叔,她?今晚同我说,想?和我玩一场。”
德叔微愣几秒,问他:“那?你怎么想??”
靳向东沉默了片刻,掏出烟盒,点燃一支,沉香味很?快萦绕后排车厢,他沉吸口气,缓缓道:“我曾经一度痛恨过靳仲琨在外养情人的行为,因为他伤害了我妈,可现在,我居然犹豫了。”
这句话落下,林一德的目光倏然挪向后排的男人,他深知,靳向东和迟漪更应该停在今夜,断干净回到原位是对他们彼此都?好的决定?。
可当?他第?一次从靳向东口中听见这种话时,他忽觉痛惜。
人也总会有私心,他日复一日看着靳向东二十?多?年如一日严守准则,以最严苛的要求来规束自身,他是在长辈希冀目光里,以揠苗助长的方式飞速成长起来的。
前十?几年时光里,还算顺遂,只在老爷子离世?不久后,靳向东正式入主集团走马上任第?一年。东寰体系庞大到惊人,树大根深下是各方势力的盘根错节,话事人更迭,是所有势力开始涌动的最佳时机,加之一直以来,又有靳仲琨的心腹与他分庭抗衡,靳向东能把这条路走到今日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