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时间不停流逝游走,二伯靳仲谦醉态已显,由着妻子扶回房间休息,三伯靳仲文见此也藉故离席。靳向东沉腕垂眸乜了眼时间,这才摸着烟盒起身预备去庭里醒醒酒,再打个越洋电话。
今晚主宅太热闹,一路上免不了与他的这些堂弟妹们打上一轮招呼,直漫步到小洋楼后面的那座玻璃花房,才能落个安静地。
婆娑月色划过他面庞,将那份冷肃柔化几分,一点猩红在男人指间闪动,他的语调轻慢又不乏纵容,对电话说:“那你还想要什么?”
迟漪步伐猛滞,整个人停在黑暗里,也一并停下那裹着阴暗谋划的心,水眸涟涟注视着月色里的人。
她竟忽略一件事。
靳向东今年二十五岁,正值青年壮时,无论身处何地,只要他是正常男人,那他身边不会留这种空缺位置。
退堂鼓一旦生起便敲个没完没了,那张曾残留他指间温度的丝巾,一时成了烫手山芋。
迟漪转身踩着石路上自己的影子往回走,还未及走到光源最暗的拐角,身后忽的响起他疏淡的声。
“站住。”
她有些没出息,由着这道声骤顿原地。
分秒间犹疑,迟漪决定离开,一低眸,长长一截影子竟已将她的罩在其间,树影摇晃里携卷起一缕熟悉澄净的男香,像雨后冷杉般融进她呼吸。
那通越洋电话早挂,靳向东收了手机,长眸微眯紧锁着阴影里过分清瘦的背影。着一席拖尾红裙,她的肩颈挺得笔直,如夜湖里的黑天鹅。
“转过来。”
10中意个女仔
到底架不住男人周身那股强烈的压迫感。
她转过身,水雾般一双眼溢着亮,专注地凝向他。
迟漪打开晚宴包,不疾不徐解释:“后来不是搞忘记就是没合适的机会,来找你是为还你这个。”
一条钴蓝色丝巾在她掌心叠放整齐。一如当初他是怎么递给她,眼下她便如何归还。
尽管只是一条丝巾,不足轻重。
趁他分神的罅隙,迟漪微屏着呼吸直接把丝巾揉进他掌心,浸融在月光里的眉眼从始至终显得清白冷静,不曾多停丝毫。
可能她太想表现地界限分明,却忘了有一条规律是物极必反。
她不够谨慎。丝巾沾了女子香。
并非浓酽馥郁的脂粉香,而是来自她身上的那缕荔枝果香,初闻很普通,留香却持久绵长,待他觉察时竟已习惯了这种味道的相融。
像是一团春夜的热潮风,吹过了无痕,弥湿的只他一人。
考量与观察停的太久,树影漏光游走在女子白珠般的雪腻肩颈,她的红裙在潋滟细碎的光影里曳动,仿佛穿过的不仅仅是他的影子。
靳向东喉头微滚,夜里凉风,竟也由得酒精蒸热,两人就此对立明寂两端,谁的目光也没软过。
“只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