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见蕖签过单便起身,去意明显,侍应生热忱地挽留:「先生,我们还有餐後酒提供。」
他跟侍应生讲:「不必,多谢。」
秦博恩只想叫侍应生快逃。
周见蕖拍拍秦博恩的肩膀:「虚惊一场,她只是假孕。我回南山取外套,你慢用。」
不是说丢了丶不要了?藉口未免太劣质,只是想去看闻蝉。这下轮到他成为孤家寡人,於是他也没素质一次,大声叫道:「他妈的,我没开车啊!」
周围立即传来劝阻。
「小声一些,OK?」
「先生,你太吵了。」
原来素质低劣可以是一世的,而不能是一时的。秦博恩气极反笑,只能点头说「不好意思」。
插pter09
不过半天光景,周见蕖的心情好似在坐过山车,但总算有惊无险,安稳落地。闻蝉未必比他轻松,失望层层叠加,假装活力充沛地与蔡嘉莉周游,回到家後全无心情整理购物的战果,内心空荡荡的,无处排解那份空虚。
周自秋年长她五岁,直到意外离世前都在期待与她养育一个孩子,她并非半推半就丶不得不从,她也是乐意的。年幼时波荡的缘故,闻蝉渴望拥有自己的家庭丶自己的子女,她一定要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可如今自秋离世,她独自在惊慌中燃起一丝希望,就这麽迅速地熄灭,怎可能不失望。
她不知道周见蕖曲解了她们的交谈内容。其实是她固执地认为自己怀孕,一切的症状都能够对上,算起来至少有四个月,婴儿会在明年夏初诞生,蝉声渐起的时节,注定要做她的孩儿。
蔡嘉莉冷静地给她讲道理,让她看最直观的HCG指数,抹杀掉她全部的希冀。蔡嘉莉还说,她现在并非一个人,知道她最近为慈善会到处奔走,仗义地要当她的最後指望——侠女混迹江湖,自有一番准则,雪中送炭可以,与人捷径不可。
可嘉莉已经帮衬她足够多,嘉宁医院承担慈善会资助的儿童福利院的全部医疗需求,闻蝉不想继续剥削姊妹。
一楼客厅静悄悄的,翁姐作为佣人,本该住家,闻蝉已摸清这套别墅,佣人房就在一楼,但因周见蕖很少回来,翁姐大多时日都像在看守房屋,其次才是保持家里的洁净,做最多的便是清理灰尘。
闻蝉晕倒吓坏翁姐,翁姐好心地提出今晚陪她同住,以防万一,闻蝉拒绝了。眼下倒是有些後悔,夜深寒气重,有个人作伴可能会更好。
挂钟的时针走到罗马数字十,茶几上不过少了一瓶花,黯然失色许多,好像最後的陪伴也会消失,看来不禁人类指望不住,鲜花同样。
闻蝉从沙发前起身,瞥见挂在门口衣架上的西装外套,翁姐下班前曾问她,要不要给周见蕖打电话,叫他来取,还是让阿良改天给送过去。
取还是送都无所谓,对於这通电话,闻蝉的答案是「不用」,阿良走了,他肯定知道自己的衣服在这里,何必浪费通话费用,讲不准还要栽赃她蓄意勾引。
外套是翁姐带回来的,未经她手。此时夜深人静,闻蝉走过去,拎在手里打量几眼,平驳领丶全黑色丶Scabal面料丶口袋乾净,平常至极,除了昂贵二字没有多馀线索。她下意识要凑近闻一闻,或许会有烟味丶香水味,大脑立刻示警,这是周见蕖的西装。
丢掉烫手山芋一般,闻蝉赶紧把衣服挂回去,恍惚间似乎感觉到周见蕖靠近的那股冷意,她不禁揽紧身上的开司米披肩,匆匆上楼。
同样空旷的卧室,闻蝉服用一片安眠药,熄灭床头灯,昏昏入睡。
一辆车在别墅後门停留已有三个小时,整座南山归於寂静。
周见蕖只穿一件黑色衬衫,下车後感知一抹凉意,提醒他取回外套的必要。
他掏出钥匙,明明是眼前这座房产的合法持有人,却从後门进入,显得鬼祟。後门很小,後院的面积也不大,他以前经常在这里抽菸,穿过整片的草坪,可见楼栋的侧门,嵌有电子密码锁,周见蕖熟稔地按下键块,进门後便面对一楼的两间小房间,一间是佣人房,隔壁则做了杂物间。
客厅的照明灯常亮着,色调昏黄,她想必不擅长夜视。周见蕖按下总控开关,别墅彻底变为黑暗,他摸黑走上楼梯,皮鞋踩在木制的地板上,难免产生动静,主卧的人却在沉睡,浑然不觉。
卧室门被悄然推开,周见蕖闻到若有似无的香气,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是她常用的香水味,如今这间房已成为她的香闺。
门口斗柜上原本放着一只棕色的香氛瓶,现下却消失不见,周见蕖双眼微眯,获得新发现——那款香氛是周自秋偏爱的味道,他们水月湾的爱巢就弥漫着这股恶心的乌木香气,她竟然不喜欢。
周见蕖的心情似乎更好了,即便白天因关心则乱而做出错误的判断,仍不妨碍他现在自信地下结论,他们夫妻的感情未必如表面看起来那麽好,她一定为自己没有怀上周自秋的遗孤而庆幸。
短暂的观察结束,周见蕖才扫向睡床。那是一张宽敞的双人床,闻蝉占据还不到一半的位置,侧卧着。他走到床沿边坐下,借着月光审视她的睡颜,目光可谓肆无忌惮,难道他就丝毫不担心闻蝉突然醒来,愤怒地指责他?他岂会知道闻蝉今天服用过安眠药,且还要保证安眠药对她一定有效。
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搞清楚,房子是他的,床也是他的,她但凡还有良心,也应该邀请他一起睡,他可以宽宏大量地不追究她的指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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