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弟,你见哪个面皮薄的人是羞涩地挣了大钱的?”
李萌曜虎着脸。
“嘿,还不服气,我问你,奸商为何能富起来?”
“因为奸啊。”
“既然奸滑,何来脸面?”
……
“你来得晚,不知当今圣上前不久才纳了一妓入宫为妃,引得朝野哗然,无论是言官死谏,还是百姓非议,皇帝通通视而不见,对新得的妃子那是宠爱有加。”
李萌曜听得入神,这离溪国的皇帝真是……甚得她心。
他越荒唐,越不得民心。
朝堂动荡,社稷不稳,她才有可乘之机。
不过同为皇帝,李萌曜对这位离溪国的君王实在鄙夷,也实在想不通一国之君如何这般荤素不忌,就不怕染疾吗?
老鸨哼了哼,“你道皇帝为何力排众议一意孤行?还不是因为那妓子不要脸!”
李萌曜忍住心里的嫌恶,抹掉脸上不该有的口水。
“陛下本是微服私访,不想被那妓子看上了,使了手段叫皇帝留宿,又使尽浑身解数服侍君王,听说守在门口的龟公都听得面红耳赤,可想战况多么激烈。”
老鸨由衷感叹:“官宦人家最重脸面,而正经妃嫔都是接受三纲五常的高门贵女,往往矜持内敛,皇帝自然乏味,乍一见到个不要脸的,哪还把持得住,啧啧,妓子花样百出,帝王流连忘返,一来二去,是被迷得神魂颠倒,这一倒,连祖宗礼法都顾不得,就火急火燎把人纳宫里去了。”
真是个昏君!
“你说她长得倾国倾城也就罢了,偏偏那一张脸,丢湖里都溅不起水花!”
李萌曜不信,能丑到哪儿去?
“她之所以能扶摇直上,凭的从来不是脸,恰恰相反,凭的是不要脸,不要脸就不知耻,什么都豁得出去,听说那妓子在宫里风光得很,什么金银珠宝,华衣锦缎,皇帝那是眼睛都不眨地往她宫里送,啧,仔细想想,干的都是同样的活,人家就比我们挣得多。”老鸨叹息着抚摸自己的脸,“也就是我年华逝去,否则鹿死谁手也未可知,比不要脸,谁还能胜过妈妈我!”说到最后,那话里的骄傲全变成口水喷到……被李萌曜拽过来挡枪的小倌脸上。
老鸨皱了皱眉,“我说这么多,只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
皇帝不耐,这老鸡婆实在话多,她愤愤地望向门外,怎么就没客人了?
“挣钱就不能要脸!这是至理名言,你要奉为圭臬……”
真是闲的,还越说越来劲儿了!
“你好好想想身份卑微的妓子缘何摇身一变成为高高在上的人上人……”
“因为色令智昏!”
此时此刻,李萌曜只想祭出她那压箱底的九尺大刀,把老鸡婆呶呶不休的嘴给锯了!
老鸨先是一惊,反应过来,连忙小心地看看左右,跟做贼似的眼睛滴溜一圈,低声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指摘帝王,你不要命了?”
李萌曜斜她一眼。
“我是叫你不要脸,没让你不要命!”
不想再听这老鸨叨叨,李萌曜转头就要离开。
“站住!我瞅你这桀骜不驯的样子,似乎很不以为然呐!”
呵!
“啧,我说这许多,你却油盐不进,是不是不想在这干了?”
从来就没想干过!
“哼,你一个偷渡过来的,要银子没银子,要身份没身份,我可告诉你,离了我这儿,整个离溪国再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李萌曜忍了忍,快把银牙咬碎了,终于忍住没走。
老鸨幽幽道:“看不上我这儿,你攀高枝去啊,人妓子能做皇帝的妃,你一个男人……咱皇帝虽是荒唐,倒也没有龙阳之癖,既不能侍奉在帝王之侧,攀上个身份高贵的女子也不错。”
李萌曜:……
好主意!
什么人身份最高贵?
她试探着问道:“皇后如何?”
老鸨:……
“放你娘的屁!”
“放肆!”李萌曜大怒。
“还没做主子,就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你横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