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静下来,揣着银钱到常去的店铺买灯笼纸去。
结果,店铺掌柜的一脸歉意地跟她说:「哎呀,你来的真不巧,店里所有的灯笼纸都让人买去了。」
「本身,因着花灯大赛的缘故,灯笼纸就已经水涨船高,快要售罄了。昨日严记那二少爷又派人来把剩下的全都买走了,这还没来得及进货呢。」
问的第一家如此,第二家如此,第三家也如此。
整个安宁县的灯笼纸都被买空了。
*
贺兰君从满园春查完帐之後,没有回家,坐了马车往汇香斋买点心。
临近中秋,去汇香斋买点心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按照往年的惯例,店里畅销的几种点心,是需要提前几日定好,店家才能留住的。
今日正巧出门,她就想着顺道来看一看,买一些点心回去孝敬爹娘。
从汇香斋出来,莺儿手里提着好几包点心。贺兰君向马车走了几步,忽然顿住,方才馀光里好像瞟到韩昭了。
她转过头,定睛一看,汇香斋对面的酒水摊上,韩昭正一个人独自坐着,面前放着个酒坛。
「她怎麽在这?」贺兰君盯着对面,拧起了眉头。
上次见韩昭,也不过是前几日。她说灯笼快做好了,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可现下她却一副消沉的样子,似乎在酒摊上买醉。这短短几日,是发生了什麽变故吗?
贺兰君侧头问站在一旁的莺儿:「这几日发生了什麽事情吗?」
莺儿摇摇头,一脸茫然,没听说有什麽大事儿发生啊。
贺小姐垂眸,想了一下,调转脚步,向着小酒摊走过来。
韩昭提起酒坛子,倒了一碗酒,端起来,送到嘴边。
烈酒入喉,辛辣刺激,从喉咙头烧到胃底。
她又猛灌几口。人说一醉解千愁,如果她喝醉了,醒来会不会发现,今日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她的花灯没有被烧,後路也没有被严家斩断。
只是这酒虽然烈,却并没有让她一下子醉过去。她提起酒坛子,还想再倒一杯。
一只手伸过来,压住了酒坛。
韩昭抬眼,认出了面前的人,扯出了一个笑来,「贺小姐。」
只是那笑容看着就苦涩,贺兰君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她为何白日纵酒,轻声劝道:「喝酒伤身,别喝了。」
韩昭低下头,低声笑了起来,似乎在自嘲,但还是听话地收回了手,「小姐说的是,喝酒容易伤身。」
可是她现在那麽爱惜身体干什麽?她需要酒来暂时麻痹难过的心情。
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了。可是现在灯房被烧了,灯笼纸也买不到,她拿什麽去做花灯?拿什麽打败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