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之间好像产生了什麽隔阂,她能感觉到陶然还是喜欢她的,但她却走不进陶然的心了。
但在这一切,她们好像又回到了三个月前的相处,没有任何隔阂。
唐扶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陶然就已经拿着钥匙离开了。
*
陶然刚回公司,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办公室里的魏德祥。
到底是来求人的,这次魏德祥没有直接坐在陶然的位置上,而是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何若站在魏德祥的旁边,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在看到陶然回来後,顿时眼睛都亮了,「陶总……」
陶然知道她站在中间为难,毕竟魏德祥在外人眼里还是她父亲,也不可能真的让保镖驱赶他,「你先出去吧。」
得到陶然的话,何若这才松了口气离开了办公室,顺手把门一起关了。
陶然看着面前的男人,或许是这三个月经历了不少,原本钙能算得上俊朗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看上去似乎老了几岁,「你还来干什麽?」
魏德祥连忙站起身来,语气诚恳,一双跟陶然一样的桃花眼看着这个已经长大了的女儿,「陶然,你非要这麽赶尽杀绝吗?」
这三个月,不管他去哪家公司,都没人愿意收他。
哪怕是一些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公司不小心收了他,第二天就立马付违约金把他给辞退了。
好在这些年他还有些积蓄,但习惯了大手大脚的生活,突然要他拮据也很为难。
陶然瞥了他一眼,她的眼眸很冷,魏德祥被看得身体一僵,他咽了咽口水,为了以後的生计不得不卑微辩解,「你应该清楚,玥玥的死真的与我无关。」
毕竟陶玥是在陶然面前自杀的。
不提陶玥还好,一提到陶玥,陶然的面色越发冷了,一双黑色的眸子看向魏德祥,极具压迫性,
在这一刻,魏德祥才发现,那个小时候乖巧喊他爸爸的小女孩已经长成大人了,手段头脑完全不逊於他。
「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魏德祥下意识还有些心虚,但一想到陶玥死的时候,陶然还小,应该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顿时又挺直了腰板,想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陶然。
「我承认,带赵芳和赵静茹回家是我的错,但那个时候玥玥已经去世好几年了,你不可能让我一辈子守着一个排位过日子吧?更何况,这麽些年,我一直没给过赵芳名分。」魏德祥继续说道,「这些年,我或许因为工作冷淡过你,但我自认从没有对不起你过,我也许不是一个好父亲,但勉强还是能达到及格线的。」
陶然一听到他这冠冕堂皇的话就想呕,像极了小时候明明不想吃肉,却还是被迫塞了一大口猪肉的那种油腻腻的感觉,从唇齿到肠道都沾上了肉食的黏腻,恶心得让人想吐。
她闭上眼眸,努力将那些曾经的阴影压制,脑海里回放着临走前,唐扶枝护着她的那些话,找到勉强压下那股恶心的感觉。
陶然突然看向魏德祥,一双黑色的眸子眼神凌厉,全然不是刚才那样的冷淡,「我母亲为什麽会得抑郁症自杀?你敢说里面没有你的手笔?赵静茹比我还大几个月,你敢说她不是你的女儿?我小时候被赵芳暗地里虐待,你敢说你什麽都不知道?」
随着陶然一句句的逼问,魏德祥的脸色越发苍白,他从没想过,陶然竟然什麽都知道。
他被逼问得一步步後退,後腰抵着办公桌,双腿一软,要不是他及时扶住了办公桌,差点就要摔倒在地了,面对如此强势的陶然,明明是养在自己身边二十多年的女儿,他却觉得如此陌生。
陶然是什麽时候知道这些的?
她对他步步紧逼,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陶然见魏德祥脸色苍白,她强压着心里的一口气,冷声道:「滚。」
幼年陶玥还清醒的时候,魏德祥对她确实还算不错的,是一个慈父的形象,但自从陶玥的精神开始出问题後,一切都变了。
小时候的她什麽都不懂,以为父亲厌倦了一个有精神病的母亲,直到後来某次意外的机会,她才终於看清魏德祥的真面目,原来母亲的病也是他一手造成的,达到目的後他就不再伪装慈父罢了。
这次魏德祥不敢死皮赖脸跟她扯什麽父女感情了,几乎在陶然刚一出声,他就连滚带爬离开了办公室。
何若一直在门口等着,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她什麽都没听见,只是看到魏德祥一脸狼狈逃离办公室,默默在他身後呸了一口。
要不是看在他是陶总亲生父亲的份上,她早就把人赶走了。
何若朝办公室里面望去,陶然的面色肉眼可见的差。
她扶着办公桌,从那个彩色的糖果罐子里随意拿出两三颗糖果,剥开那镭射包装纸,将糖果含在嘴里。
柠檬丶橘子的味道在唇舌间爆开,明明是水果味的硬糖,她却在其中品出了淡淡的白茶香气,是唐扶枝身上上独有的白茶香气。
她有点想回家见唐扶枝了。
明明刚分开不到半小时。
「陶总……」何若走上前,还有点担心陶然,不管怎麽样,魏德祥到底是她父亲。
陶然眸光微颤,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我先回去了,如果公司有什麽事的话,发邮件给我就行。」
何若这才想起来,唐扶枝已经醒了,她稍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