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洗一番後推开房门出去,见平时甲板上看护的侍卫少了两人,崔二和李太玄也不见踪影。
「可知李世伯和崔二叔在何处?」他朝门外站岗的苏驰问道。
苏驰拱手道:「两位在房中议事。」
南淮笙点了点头,他抬眼望了望四周的景色,又从苏驰那处问道船只此刻所在位置,他思忖片刻又说:「我估摸着明天下午船就能在洛阳靠岸,到时候先找大夫为兄弟们瞧瞧伤势。」
昨晚刺客来势汹汹,若非有秦寒之派来的这一众侍卫和李太玄与崔二相护,他定然已经成了刀下亡魂,哪里还有机会看到今天的太阳。
好在昨晚侍卫及时发现刺客踪迹进行应对,这些人都是秦王府中的精锐,又有李太玄和崔二两个强大战力打头阵吸引刺客火力,船上众人虽然伤势不一,但幸在无人因此亡故,船工们也因躲在下层逃过一劫。
南淮笙说着便从袖中取出银票放进苏驰手里,苏驰急忙就要推辞,他却说:「昨日多亏弟兄们拼死相互我才逃过一劫,就劳你替我感谢一番各位弟兄,伤重的弟兄便多关照一二。」
这是未过门王妃给弟兄们的赏钱,苏驰这下不好再推辞,最後终於将银票收下,左右到时候跟他家王爷禀报一声,王爷定然不会怪罪。
南淮笙这回终於把礼送出去,心里顿时一阵舒坦,他还得再去跟崔二谈谈明天请大夫的。
因为昨天改道匆忙,船上便没有请大夫随行,只有些苏驰等人和崔二提前备下的寻常应急药物,他记得昨日有两个侍卫伤势颇重,虽然崔二已经为两人用过伤药,但明日还需得尽快请到大夫看诊才好。
是等南淮笙转头去寻李太玄和崔二说话,苏驰这才展开银票一看,他顿时傻眼了。
「这丶这这!」
旁边的侍卫嫌弃地说:「何至於大惊小怪。」
「你自己看。」苏驰将站开的银票怼到那名侍卫面前。
那侍卫心想未过门的王妃一向出手阔绰,这可是近来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这苏驰何必一惊一乍。
结果等他朝银票看去时,自己也傻眼了:「一丶一千两?!」
两个侍卫你看看我又我看看你,他们家未过门的王妃怕不只是出手阔绰而已,而是富得没边了。
要知道宫里那位寻常下赏赐时可都没这麽豪横呢,他们王妃竟然随便一出手就是这个数。
两个侍卫立刻犯起愁来,王妃如此豪富,他们家王爷日後可出得起聘礼啊?
南淮笙敲门进屋,就见李太玄和崔二正对面而坐,观两人眼中布满血丝,显然是一宿未睡。
他劝说道:「世伯,二叔,船上有我在,你们不如先休息片刻?」
李太玄摆摆手,又招南淮笙过去坐下,说:「不耽误事,你且看这个。」他说完递过一塌纸给南淮笙。
南淮笙将纸张一一翻看,发现是对昨晚那批刺客的调查汇总,只是上面记录着刺客的穿着武器样貌等事宜,却没有半点口供留存。
「刺客没招供?」他惊讶地问道。
李太玄摇摇头,说:「没活口。」
「啊?」南淮笙懵了,他记得昨晚应该是留了几个活口才对啊。
崔二说:「我原先还道是水匪,结果昨晚审讯的时候那几个活口都暗中服毒自杀了,这哪里是水匪能有的胆子。」他和李太玄就是在为这事发愁。
南淮笙倒是能隐隐猜到是哪方派的人手,只是对方既然敢做那就肯定会料理好首尾,他平白无故说出去就只能是污蔑了,反倒成了给对方送把柄。
他说:「既如此,这事只能靠岸後往京城里去个消息了,到时候我外祖父写个信说一声,他肯定会追究此事。」
这当然是明面上的动作,只是好叫杜尚书将此事宣扬开,不给幕後黑手轻易脱身的机会。至於那些刺客到底是何来路,苏驰几人自然会将所得消息送入秦寒之手中,秦寒之那边自然会派人暗中查找证据。
次日下午,南淮笙等人所乘船只抵达洛阳。
船只靠岸後,南淮笙朝崔二说:「二叔,你脚程快,先带两个侍卫去寻个落脚处,再雇几辆马车来接一下受伤的弟兄们吧。」
崔二却摆摆手说:「哪里还需去找别的住处,」他抬手朝岸上一个方向一指,就说,「家中的洛阳车马坊就在那方,我下去找几辆车直接就能过去。」
南淮笙:「……」好吧,是他的错,是他没有领会到自己家中到底有多阔绰。
崔二办事麻利,没一会儿功夫就带了几辆马车过来,苏驰连忙带着几个兄弟将行动不便的伤员抬上马车。
见南淮笙还是担忧那几个侍卫伤势,崔二一边在前面驾车带路,一边信誓旦旦地说:「公子何必如此忧虑,这等伤势我们商队走南闯北见多了,吐两口唾沫糊一糊就能好的事。」
「那刀伤多深,岂能是糊一糊就能好的,」南淮笙才不听崔二吹牛,要说崔二那体格就比寻常人大了一圈,哪里都能跟他比,他怕崔二还真就如此对待自己的伤势,又说,「受了伤就该找大夫治伤,可别觉得小伤不起眼就不当回事。」
苏驰几个靠得近的侍卫听了纷纷说:「我等刀尖上过日子哪有不受伤的,南公子只管放心,几个伤势较重的弟兄在船上用过药已经控制住伤势,回头让大夫瞧过後准没事。」
南淮笙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从前还真没遇上过身边有人受这麽重的伤,崔二给那几个侍卫换药的时候他看过伤口,放现代少的都要缝十多二十针,看着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