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切都理所当然。
缠绵悱恻的吻落在林祈云唇上,席卷着他口腔中残余的烈酒,萧宴池扶着他的腰,撑着床,极轻又极重的噬咬他。
林祈云一开始是被动,后来主动迎合,细密的咂水声和喘息在暗夜中极为明显。呼吸断在亲吻里,酒意上头和情动中,林祈云伸手去触萧宴池的衣领。
“师兄。”萧宴池却哑着声音握住他的手,指尖挤进他的指缝,同他皮肤贴合,十指相扣。
林祈云仰着头,眼尾嫣红,迷迷蒙蒙的看过去,听到了少年仿佛压抑至极般的声音。
“我是谁?”
那是和多年前醉酒的夜晚一样的问题,林祈云恍惚间差点分不清今夕何夕。但他这次醉的并没有太厉害,迷蒙的理智翻涌在爱欲的浪潮里,他听着急促的喘气声,忽然想明白了萧宴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此——
多年前那个意外的酒夜,萧宴池是要林祈云认清他在和谁缠绵,他想林祈云清醒的爱他。
而今夜,温柔且克制话音下,是在问他:有没有想好今夜疯狂的后果?
自然是想好了。
从祭坛里出来,决定接手北域的那天,林祈云就想好了跟萧宴池在一起的所有后果。他从未反悔,哪怕陈颂年一次次提醒他:仙界不会有人比他前途更好。
前途坦荡如何,身份尊贵又如何。操纵命运的手推翻了他们安稳的一生,卷起生离死别的风暴,叫他的爱人从神坛跌入泥淖,成为别人的刀,被迫承担别人的污名。无法反抗,无法述说,硬生生在对他致死的思念和愧疚里活了二十七年。
那可是二十七年。
都算得上是凡人的半生。
林祈云看着萧宴池似乎红了的眼眶,伸手从他眼睑抹过,指腹扫过他眼尾,触到了泪珠,心疼便密密麻麻的泛开。于是手臂又绕上后颈,林祈云只无言用吻回答他,无声准许他的得寸进尺,任由萧宴池将这个吻加深,再加深。
颓山醉玉被人拥着腰揽进怀,疯狂的情意在交缠的呼吸中吞噬理智,明明是第一次,却仿佛要揉进骨血般抵死缠绵。
因少时相识,相爱相知,因亲手创造,交付爱意,因……这是他年少白雪中,以千里清河求娶之人。
一夜翻云覆雨,木床暧昧摇曳。
*
林祈云第二天差点没爬起来。
昨晚太疯狂,以至于他一动就腰酸背疼,还是萧宴池帮忙穿的衣服。穿衣途中林祈云的手都不是他自己的,一直被这黏黏糊糊的小子紧扣着,不是亲骨节就是吻指尖。
林祈云无语的扫了他一眼,发觉萧宴池开荤后有点过于食髓知味了,晚上不够,早上还要来咬他亲他喉结。林祈云被他挑拨得颇有点心猿意马,但又实在没有力气,且还有繁多事务等着他,最后只扫了一眼自己浑身的吻痕,推开了他。
“有事,别黏糊。”林祈云套上外袍道,声音都有些哑。
萧宴池笑得甜丝丝的,眼底都浮动着餍足后的情意,仿佛没听见他说什么一般,又凑上来舔他嘴角。
林祈云被他笑得晃了一下神,没躲开,昨晚在唇角留下的伤口被触碰,轻微的痛感顿时刺进神经末梢。一个极为短暂的吻后,他轻蹙起眉头,刚要说话,萧宴池就抬眸看他,一双眼瞳里是少见的墨色压过艳红,显得格外澄澈。
“师兄,”萧宴池轻声道,“我昨晚睡得很好。”
“……”
我睡得不好。
“今晚还可以吗?”萧宴池又问,“我轻一点。”
林祈云一愣,耳尖腾地一下炸红,“……不……”
萧宴池没等他说完,又笑着把头埋进他颈窝里,“师兄,我们成亲了吗?”
“……”
林祈云怔愣一瞬,还是头一次见萧宴池这般高兴,像稚儿得了糖般。
有点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