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江扶好梯子,看着白祎柔双脚架住梯子,左右手扶着就一路滑了下来,才放开梯子,用力扯下衣角一条布:
“白校尉,用这个绑头发吧。”
“多谢祁知县了,”白祎柔笑着接过,随手将头发绑好,便转头对上了庞志,抬脚踹了他一脚:
“好你个庞志,和祁江合起伙来耍我是吧!”
“当初进城的时候怎么不和我说粮庄的事情!”
她嘴上说的愤恨,脸上却是笑着的,半点不见怒气,惹得庞志耳朵又红了:
“祁知县的说谁人也不能知会……”
白祎柔听到又抬脚踢了他一下:“你和祁江相处的时间长还是同我相处的时间长!不分轻重啊你。”
她同庞志打闹,却并未见到身旁祁江眼中的落寞。
等了好半天,祁江伸手轻轻握住白祎柔的手腕:“白校尉,该做正事了。”
一时间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加之这两日同祁江装模作样亲近了不少,只是伸手拉开他的手:
“晓得了晓得了。”白祎柔眼睛弯弯:“庞志你等着,回头收拾你。”
她转身离开,差使小玉和沈七将藏起来的徐立文和不知名的太监带出来。
她本性大大咧咧,对待感情上的问题更是迟钝,全然没有注意到转身后气氛有些僵硬的二人。
祁江盯着庞志通红的耳朵,眼帘半垂,遮挡住其中的风云变幻:
“走吧,庞志。”
庞志摸摸自己的鼻子,他性子腼腆,磕巴接道:“行……祁知县。”
三人走向被绑成一排的人前,连带着领头的孙茂才和马阿大一并堆到了一旁。
这些人盯着白祎柔,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她清清嗓:“你们这些活下来的,还有个机会。”
“若是能将整件和盘托出,或许还能保命。”
跪在中间的人吐一口吐沫,带着些血腥气,用着夏国话大声骂道:
“你们不过都是大照的狗!还说教上你爷爷了!”
“晦气!”
此话一出,白祎柔赶紧上前捏住他的嘴,可还是晚了,他一口咬掉了自己的舌头,将它吞了下去,嘴中鲜血直流。
这人哈哈大笑,喊得含糊不清:“都……是狗!”
白祎柔放开手,甩甩流到手上的血:
“敬他是条汉子。”
祁江递上一张洁净的帕子,白祎柔摆摆手,没有接,胡乱的在衣服上抹了两下,她糙惯了:
“不必,帕子那么干净,衣服就成。”
白祎柔见着祁江捏着帕子的手一滞,又将它慢条斯理的塞回怀中,便张口问:
“这剩下的人怎么办?”
庞志下令让押着的人捏住腮,防着其他人学着咬舌自尽。
“白校尉当真想知道我怎么想?”祁江抬眼,眼底深不见底:
“一个活口也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