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翰枂久久不语,低头思索,良久才转头,那声响压的身后的队伍抬不起头:
“诸位怕死吗!”
无人答复,可个个眼神坚毅,无言答复。
“白将军留令乃交诸位引夏军先遣入城即可,可在此,我有个不情之请!”
顾翰枂自自揭身份后从未使用过尊称,都是渺渺众生,在这铁血营下有何高低贵贱!
她轻笑:“我愿主长战,拖延至主力抵达战场后再行撤退,此愿将违背白将军,后果我一人承担!”
“我不强迫诸位,当即成敢死队,愿与我留下迎战的,请跟随我!”
数千人军队,交头传耳。
无人动弹。
关城县城墙上,白祎柔如松立于上,祁江叫她顶关城一县,女子当顶成了一棵松,甲胄上落满雪,屹立城头观望。
早已超过了既定时辰,庞志多少有些不可耐,终留有一份余地并未捅破,只试探问道:“祎柔,可否是他顾翰钺遇袭……”
“不是。”
白祎柔斩钉截铁:“是顾翰枂自己决定长战。”
风雪呼啸而过,塞北的风似刀子,刀刀割人肉。
在这密刀子中,白祎柔笑出了声:“我不过是将决定全交于殿下,如何抉择,全靠殿下定夺。”
“殿下不失所望,选了久战拖延。”
庞志愣怔在原地,半晌没回神。
白祎柔没理会戍城官:“身为一国皇子,决断之权在我之上,此时便看她悟性,若能顶我权能之上补全计划自愿拖延,涨士气立威信。”
“能用兵带兵,见得了生死,算她往储君之位上迈一步。”
她将追风,胡长田毛小玉都留给了顾翰枂,在临行前一夜已将一切事宜都交代清楚,若顾翰枂最后都难明了,那就由胡长田垫后引击主力,追风一路带上这小皇子归来。
她白祎柔就尽力保这小姑娘无忧无虑,广大天下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这一生不要再理会朝堂上的腌臜事;若是她往前迈了这一步。
庞志惊惧,死死抓上白祎柔的肩甲,怒目圆睁,读圣贤书考取武功名的他如何听得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白祎柔,你这是要造反!这话你得掂量才能说出口!”
白祎柔目光冷冷:“我造反?”
积压许久的情绪就此爆发,白祎柔一把推开庞志,声音响彻关城县上空:
“我若不造反!这关城县一城百姓可有生路!”
“我若不造反!这投毒案死伤七人可有人来为他们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