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证虽能将祁江从叛国案中摘出来,可欺君罔上的罪他躲不了,祁江早就做好死在牢里的准备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一天?
他害怕白祎柔同那群老狐狸做了什么亏本买卖,为的就是将他捞出来。
白祎柔摆摆手:“亏本倒是没有亏本。”
“我啊,算是白捞了一个相公呢!”
祁江瞪大双眼,脸颊一红:“……”
白祎柔笑弯了一双秋波眼,流光溢彩,美的祁江挪不开双眼,他想看,又不敢细细看,最后羞的别开了脸。
“说……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相公。”白祎柔为他掖掖衣角,将他裹得更严实些:“我向圣上讨了一个人情。”
“记得狱中周高涵说的话吗。”
狱中周高涵轻点桌台:“你能登上将军之位,更重要的,你是一名女子。”
“顾景宸为人孤傲,和他儿子一样,容易犯轻视人的错。在他眼里,普世女子最容易为情所困,官场战场女子亦是如此。你就是要利用这一点,执掌西北沙场。”
“我要你露出破绽,假意将把柄交给顾景宸,要你带着顾翰枂在沙场上立功,做顾翰枂的老师。”
白祎柔向顾景宸讨要了祁江,就当她是痴情人,生生造出了一根软肋。
她一点也不羞,细细打量自己的相公:“换个说法。祁江,你现在就是我的软肋,要是我有异心,第一个危险的就是你。”
“若我不够强,第一个伤到的,也是你。”
白祎柔想,前有培贞帝,后又周高涵,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她要往上爬,死命的往上爬,她现在不光要守国,还要守着她的家。
她有了爱她的师父,疼她的蔡老将军,又有了想爱的人。
“我又有家了。”
祁江微怔,刚消下去的脸又红了起来。
他念过多少春花秋月,古往今来无数的诗词歌赋,大多隐晦暧昧,何曾又如此直抒胸臆的对白?
他琢磨着,想文绉绉的回应,可一下子那些千古名句又和泡影一样全破了,只露出眼前这个坦诚的爱人,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明明在看话本,心里竟满是白祎柔。
祁江放下手中的话本,他听到战马嘶鸣,又听到胡长田那大嗓门吆喝什么,便起身走向帐外。
此时正当夏尾,即将入秋,天高云阔,余晖洒满大漠,他立在帐前,看出征一行人归来。
毛小玉嫌弃极了,拉走胡长田;顾翰枂翻身下马,停在了将军马前,许是布置什么练习,小将抱着枪前往操练场加练。
他的爱人,大照第一女将军白祎柔摘下头盔,笑着走向帐前。
祁江回想了那么多遍,总算想出当时在马车上之时,他想说的话。
“恭迎夫人归家。”祁江笑道。
白将军收起战场沾染的杀气,轻柔一答:
“嗯。”
一阵风吹过,钻入帐中,吹的话本哗哗作响,又恰好停在了最后一回:
“说书人作尾,斩关山斗风月,眷侣相守山河间。”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