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小厮面面相觑,不敢多话。
今夜沈鸿晖在寺中喝酒一事,众人多少都有听闻,除了暗中说句荒唐以外,也没人敢多管,更没人敢往老太爷面前报。
现在刘忠在跟前,他们更是只敢当鹌鹑,把头缩起来。
沈鸿晖找了一圈没找到奸夫,愤恼地把枕头往床上一砸,转身就要离去。
沈应冷笑一声:“二叔且慢。”
沈鸿晖回头看他:“大侄子还有什么事?”
“劳烦二叔为我操劳。”
沈应走上前先向沈鸿晖行了一礼,忽而又暴起拎住沈鸿晖的领口将他拉近。
“别当我沈应是好欺负的!今日之辱,他日必要你百倍奉还,到时候你跪在地上向我母亲磕一千个头,或许我会饶你一命。”
他最后两句话说得极轻,门外站着的人没有一个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有站在他近前的沈鸿晖被气得瞪大双眼。
“你——”
沈应放开沈鸿晖领口,退后又躬身向他行了一礼,语气郑重地说道。
“二叔,虽沈应在外亦曾听闻你与父亲关系并不和睦,但终究你们是两兄弟,今日是父亲出殡之日,祖父祖母伤心至极,你却在父亲停灵之所喝得这样酩酊大醉,实在辜恩负义、叫人不齿。”
“我——”
沈鸿晖欲辩驳,沈应却不叫他说第二句话。
“二叔,为了孝义二字,这些话侄儿不得不说,得罪之处还请你多多海涵。”
沈应身子越躬越低,每一句都狠狠拿捏住孝义二字,但显得对面的沈鸿晖在欺负他一般。
可不是欺负?大少爷刚刚死了父亲,这二爷就带着人马来他的房里搜野男人。
沈家小厮、护院纷纷交换了个眼神,心里都感叹这大少爷未免也太可怜。从小被放在外面养就算了,爹死了还要被人这样欺负。
沈鸿晖气急败坏:“你这不知被谁弄过屁股的贱□□,敢拿孝义二字压我——”
“二爷!”
刘忠声音骤然变冷,他向身侧护院使了个眼色,有两个护院立即上前一个捂嘴一个拉人,把沈鸿晖拉出了沈应的房间。
沈鸿晖‘呜哇乱叫’着把拉走,刘忠躬身向沈应道。
“打扰大少爷休息,是小人的罪过。待丧事过后,小人必好好向大少爷赔礼道歉。”
说完便告辞离去,沈应笑着送到门口,关上房门又立马回头看去。他往桌下床下等刚才沈鸿晖看过的地方又寻了一圈,低声喃喃道:“怪了,他什么时候学会飞天遁地了?怎么一转头,人就不见了?”
正说着,忽然窗台响了一声,屋中袭来阵阵寒风。
沈应身子颤了颤。烛火摇晃,桌边映出第二个人影。沈应汗毛竖起,屏住呼吸抬头。
武柳一手持紫砂茶壶一手拿茶杯站在桌边,歪头跟沈应对视着。
沈应松了口气,从床边站起:“装神弄鬼的,吓我一跳。”
他斥了武柳一句,又往他身后看去,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家主人呢?”
“陛下回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