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
沈应嗤笑:“你都不知道你怎么了,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怎么了?”
宫人整理好桌面,重新为他们摆上杯盘后便沉默退下。为沈应清理衣物的小太监将一方素帕放在沈应掌心,又用力握了握沈应的手掌。
沈应心头一动,下意识在素帕上摩挲了几下。
他抬眸,小太监已经躬身退下,沈应隐约觉得他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在何处见过。
他若有所思地在帕子上摩挲着。忽然顿住,异样的触感浮现在他指尖。
有人在这素帕上,用白线绣了字。
——‘沈轶山已死,朝堂险恶,望君早做决断’。
沈应尽力抚摸了许久,终于将素帕上的字一一分辨清楚。但认清后,沈应的第一反应是无措。
沈轶山,是他的亲生父亲。
纵然他们父子之间并没有多少感情,但现在竟然有人说他死了。
沈应不信。
他迷茫地向霍祁望去,他到此时仍有片刻期待能在霍祁身旁寻到安慰。
但在看清霍祁的脸庞后,他才如梦初醒。
若有人需要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沈轶山已死,证明是霍祁不想让沈应知道这个消息,游子平想通知他的是不是也是这个消息。
一环一环扣起来,印证了沈轶山的死亡。
沈应竟不知自己是喜还是悲。
他与沈轶山是亲生父子,但感情与陌路人也没什么两样。
沈轶山活着时,沈应从来没在意过他,但此刻知晓沈轶山的死讯,让沈应忽然觉得心头空荡荡的。
无论是爱与恨还是漠视。
沈轶山死了,就什么都不剩了。
“怎么了?”
霍祁察觉到沈应的异样,又出声相询。
这下换沈应回他:“没什么。”
他说了一句好半晌又低声笑了起来。
“没什么。”
只是他爹可能已经死了,他却什么也不知道。
“你究竟怎么了?”
霍祁眉宇间露出担心,坐到沈应旁边想要伸手探他的额头。
沈应突然出声问他:“沈轶山还活着吗?”
霍祁愣住,一时间没说话。
沈应知道答案了。
他仍旧不觉得悲伤不觉得欢喜,甚至不再觉得好笑。
他想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不是霍祁就是他,他们两个好像都变得太蠢了。
“太蠢了。”
沈应骂出声。
没等霍祁发问,他便起身跪倒在霍祁跟前,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