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灵恨道:「得知真相的一瞬间,我只想立刻就杀了他!但我那好义母,任慈的好妻子出现了,由她来日日给任慈喂下慢性毒药换取他一条命,从此任慈就只能在那间小屋里,内力尽失,缠绵病榻,这也是个好主意,不是麽?」
应容许找到了一个漏洞:「你那时候还是婴儿,任慈总不会把你父亲杀害後再写个手札记录罪行吧?你是怎麽得知的?」
南宫灵一顿,说道:「自然是有信任的人告知於我,他绝不会骗我。」
该不会是那个十四郎的旧部吧?没想到南宫灵的父母居然是岛国人……
因为南宫灵一直没有提到过母亲,又说是天枫十四郎带着襁褓中的他被任慈杀掉的,应容许下意识认为南宫灵的母亲也是岛国人,还很可能和他生父离异了。
「现在你知道我为何想杀任慈了,拖延时间就到这里吧,反正你也发现自己跑不掉不是麽?」南宫灵站起来,一步步向应容许靠近,「把药方交出来吧!」
应容许瞪大眼:「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要动手了!」
南宫灵冷笑:「还手?别装了!我已经知道你的武功并不好,至於轻功……呵,你的後路尽失,又能往哪里跑?」
应容许咬牙,色厉内荏道:「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不要再往我这里走了!」
南宫灵得意一笑:「应神医,你吓不住我……?」
他瞬时愣住。
此刻南宫灵离应容许的距离仅有五步远,再往前两步就可以抓住应容许,但他额头上渗出冷汗,竟是停在了原地。
应容许收起脸上的夸张表情,笑眯眯地说:「不听大夫言,吃亏在眼前。你看看,你们这些人怎麽都不爱听我说话呢?」
南宫灵瞪大双眼,他面色通红,脖颈上爆出青筋,看上去十分骇人。
「你什麽时候给我下了药?!」
应容许站起来,衣摆随着脚步摇曳晃动,露出凳子後面未乾的水渍。
他故作苦恼道:「需要燃烧才能瞬间激发的药泼在地上果然不太好用,还得多亏了你觉得我入地无门,耐着性子和我叭叭这麽久了。」
「滞懈香,味道好闻吗?」
【debuff-滞懈香:药谷叛逃长老研制的毒药。点燃後瞬间激发香味,闻此香即令内力滞涩丶动作缓慢。该叛逃长老曾以此药制住数十名武林高手炮制成为毒人,袭上黑道第一大派赤连宗,以仇人满门鲜血祭奠逝去的爱情……啊!爱情!】
南宫灵先是被断袖言论气到疯狂深呼吸平复心情,後又讲起仇恨之事情绪激动,没有点燃的香水浅淡的味道散在饭菜香味中,被他不知不觉吸进去许多。
饶是如此,等待毒发也费了这麽长时间。
应容许抬了抬僵硬的手臂找出解药喝了,过去点住南宫灵的穴道上双重保险。
「形式逆转了。」应容许张合活动着手指说,「你可是第一个让我使用真正意义上毒药的人。现在让我们聊聊,你和天一神水失窃案有什麽关系?」
南宫灵瞪着他,调动麻木的舌头费力道:「什麽……天一丶神水?」
「别装了,我前脚说了我能解天一神水的毒,後脚你就迫不及待进我房间等我,在我回来之前你都不清楚我知道了你想杀任慈的事,你总不可能来我房间单纯想蹭饭吧?」
这一点是他刚想明白的。
应容许眯起眼,努力利用表情替代不占优势的身高来施加压迫感:「我说你该不会……」
该不会……?
南宫灵心里一紧。
应容许:「该不会知道谁是拿走了天一神水的凶手吧。」
他居然把这点也推断出来了麽?果然是陆小凤和楚留香的朋友!看来留不得……
应容许:「不仅如此,你还得罪了对方麽?」
南宫灵提起来的心脏落了回去。
嗯,是蠢货。
他心里这麽想着,眼里不自觉露出一丝嘲讽,应容许打量片刻,默默在心里把这一猜测画了个叉。
仅剩的最大可能,让他的心情落入谷底,一只悲伤蛙蹲在谷里泪流成河。
哈丶哈哈……他回头就要去庙里烧香转运。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世界是个综武侠,在人群里撒一把石子砸中十个八个是大小反派……但他是不是有点衰过头了?!
对解药敏感成这样的人,除了受害者相关,就只有加害者了啊!
线索自动撞上门的待遇他一点都不想要,倒是把这份运气雨露均沾给楚留香和陆小凤,或者给六扇门的捕头们,好叫他们加速破案进度,还天下一个太平人间……这才叫物尽其用好麽?他拥有这种体质只会死得更快更难看啊!
应容许心里的悲伤蛙抓狂到快要成河童了,他苦逼的盯着南宫灵:「我该拿你怎麽办呢……」
就这麽放着也不是个办法,要说一刀下去一劳永逸……开玩笑呢,应容许要是敢杀人,他至於这麽抗拒江湖麽?就算武功垃圾,凭着一手轻功和防不胜防的各色毒药,从此江湖就会冉冉升起一颗名为「杀人毒医」的新星。
南宫灵已经连动一动舌头都费劲了,他说不了话,应容许也不吱声,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後者终於下定决心。
应容许找出一枚效果和滞懈香类似的丹药掰着南宫灵嘴巴给人捅下去,接着把他拉到门後罚站,保证不管从窗外还是推门进来,南宫灵的位置一时之间都处於死角,这才推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