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前他透过远处的灯火看到湖岸边遛食玩闹的人们,不禁笑了一声,掩上房门,落锁。
在现代自己蜗居,家里地方不大,他还不觉得什麽,这会儿突然觉得院子怪空的。
「回头买条狗养着好了……反正以後也不往外跑了。」
三日後,应容许收到一封信。
写信人用材很讲究,信纸上还带着一缕香味,应容许往百花楼跑得多了,再没情调的一个人,也能辨别出几种花香,信纸上的郁金香味就是其中之一。
应容许木然的看着信件,到底没有把它揉成破纸团,妥帖的收到背包里。
他清点了一遍背包里的药物,其实也没什麽好点的,十好几组的药物大多被拿到药堂售卖给频繁打架斗殴於是需求量甚大的江湖人,包里就剩橙字药物每样两瓶,还是得现做。
罢了,谁叫对方是楚留香呢。
名声鹊起药物供不应求的应神医撸起袖子,麻着一张脸去加班搓药丸。
等他把药堂里储存的相应草药全搓成包里的几十瓶种类不一的药物後,风尘仆仆的楚留香才终於到了江南。
「信件上说你陷入麻烦,还不确定是多大的麻烦拜托我做伤药解毒药——」应容许「啪叽」把信纸拍到桌上,「那现在我能请教一下,到底多大麻烦才需要这麽大的药物需求量吗?!」
他的疑惑发自真心:「你要去海外给我开分店不成?」
他气势莫名有点强,楚留香往後挪了挪:「准确来说,我是无妄之灾……」
「垃圾江湖,」应容许冷笑,「我当初被青衣楼盯上也是无妄之灾,我每次都是无妄之灾。」
「……」楚留香决定换个说法,免得江湖二字勾起对方的火气,「数日前……」
数日前,楚留香在海上的小船碰到了数具来历不明的尸体。
他的小船随波逐流,那些尸体也是随波逐流,在海上飘行的时候楚留香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事,问题在於这次碰到的尸体有些多,且都是中毒而死。
他还没搞明白尸体是怎麽来的,一位白衣女子便打上了他的船,说那些人都是中了她们神水宫中天一神水的毒,要求楚留香找到失窃的天一神水,不然就杀了他。
应容许:?
应容许人都傻了:「为什麽要杀你?不是……她为什麽要找你来寻天一神水?」
楚留香苦笑:「因为我的盗术。天下能从戒备森严的神水宫中窃出天一神水的人屈指可数,我恰恰是其中之一。」
应容许更茫然了,他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你等等,我捋一下哈,」应容许扶额喃喃,「神水宫丢了烈性毒药天一神水,有人拿着它去到处杀人,还包括不少成名已久的江湖元老。她们为了找回天一神水强行把盗窃的名头按到八百里开外海上的你头上,并以此胁迫你去寻回本该她们去找的天一神水,你要是找不到,就说明是你偷了天一神水,她们就要杀了你?」
他一番话说的差点把自己绕进去了,向楚留香确认:「是这样吗?」
楚留香:「对。」
「不是,」应容许拍案而起,「凭什麽啊?!」
应容许就没听说过这麽离谱的事,这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帮女人疯球了吗?!直接来请你帮忙会让她们脑袋埋在地底里吗?!」
楚留香对此也有些恼火,但他的性格又不会说出什麽苛责女子的话来,只能道:「神水宫的女子的确高傲一些……」
「这不是高傲,这是脑子有病。」应容许刻薄起来不分男女老幼,攻击性拉满,「按我说别叫什麽神水宫了,叫神经宫算了。」
他给江湖组织取绰号的能力一如既往,楚留香乾咳两声:「贸然追查,我也有些怕惹了幕後之人注意不慎中毒,想找你买些药物。」
「买什麽买,直接拿走,」应容许拍板,「都给你打包好了,这只大雁幼鸟你带着,要是需要人帮忙,你就拔它毛。」
楚留香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拔它毛干什麽?」
撒气麽??
「让它使用绝技,召唤它妈。」应容许道,「叨人肯定疼,至少能帮你制造点混乱。」
牵情雁的一项被动,幼鸟受到伤害後,母雁会瞬间狂化攻击敌人——虽然在游戏里的伤害值不怎麽样,叨一口也就掉几十滴血,但那是游戏,换做现实嘛……
想到母雁梆硬的嘴壳子,应容许觉得它完全可以化身空对地打击炮。
楚留香一头雾水,但还是收下了。
莫名其妙的神水宫给应容许带来一肚子气,楚留香走後,他又去找他情绪稳定的好友了。
应容许的质疑振聋发聩:「神水宫是不是有毛病啊!」
花满楼听得也是一阵无语,半晌才找回被震跑的声带:「此举的确不妥。不过神水宫对外一向强硬,楚留香答应下来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不是孤家寡人,楚留香拒绝过後自己能躲过神水宫的找茬,他那三个妹子聚在一块可是个大目标。
人的羁绊都是软肋,有了软肋的人可不就是一威胁一个准。
应容许白眼翻得比天高,神水宫的一番操作让他感受到极大的不适。
不讲道理的他见过不少,但也是头次见到这麽不讲道理的——来到武侠世界不过月余,从上官飞燕到神水宫,应容许算是见到了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