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还有培养投机取巧钻法律空子的潜在功能,可惜,他上辈子到死都没机会去应家那破公司当偷税漏税的法外狂徒,也没办法把它拖倒闭。
意识到自己走神到天涯海角,应容许扯回神志又翻过一页,目光扫过图解上施针的穴位,并感叹这游戏能火不是没道理的,有真东西它是真往里头塞,打游戏学习两不误。
书籍是进步的阶梯,应容许翻了半本书试探着回忆一下最开始的内容,发现自己能一字不落的回想起来,顿时肃然起敬。
他靠系统坐上了进步的电梯。
天色渐暗,烛火摇曳。一本医书翻完,应容许也困得直点头,把书往系统里一塞,应容许裹着衣服躺到床上。
小镇的客栈条件和他之前住过的都比不了,被子上有股很难形容的浅淡霉味儿,盖在身上一闻就浑身难受。现下天气尚可,应容许把被子推到里面,打算就这麽睡一晚上,反正以他现在的体质也不会生病。
床板也硬得硌人,应容许强迫自己闭着眼调整呼吸,试图听着自己清浅绵长的呼吸催眠。
困意还没泛起,老旧的窗户传来轻轻的吱呀声。
听着像风把窗户吹开了,但他没感觉到风的存在。
应容许心里一突,猛然睁开眼。
——悬在脸上的剑恰巧刺了下来。
凌晨时分,万籁俱静,某小镇的某家小客栈里爆发出惊人一吼。
「沃日你仙人板板——!!!」
应容许从被子後抽出长枪抡过去,发出凌厉的破空声。
「我!日你!仙人!板板!你们这群杀手有完没完!有完没完!你们是什麽变态跟踪狂组织麽?!有这种毅力做什麽不好!做什麽不好!给我建设国家去当栋梁啊混帐东西!」
愤怒永远是最好的燃料,应容许怒火中烧,每抽一下都比前一下更用力,房间里寥寥无几的摆设被打得狼藉一片。
这次派来的人比之前遇到的杀手都更敬业,除了眼睛露出来,哪哪都是一片黑。杀手本是在被动防御,听见「杀手」两个字时,猝然爆发出强烈的杀气。
他开口,嗓音是刻意的沙哑:「你知道?」
应容许靠着床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少给我装蒜!都已经吃过亏了还来?不然我给你颁个奖吧,不抛弃不放弃,感动江湖十大组织!」
杀手眯起眼:「是你做的?」
应容许心说你在这猪鼻子插大葱跟我装大象,霍休那狼狈样不是他做的是谁做的,追命麽?不就是因为知道他把他们总瓢把子送进去的小分队一员,还是最好拿捏的一员,才来半夜三更捏软柿子的麽?
他真气笑了:「要我说你们还真是有意思,不法组织还能这麽嚣张,是朝廷拿不动刀了还是你们飘了?我要是你,趁着现在大好机会赶紧收手,回家里老老实实躲风头,虽然躲不过天网吧……但好歹能和上老下小告个别,迎接属於你的铁门铁窗铁锁链。」
「你果然知道。」杀手缓缓道,「如此,就更留不得你了。」
话未落,剑先至。
应容许:「……」
他有理由怀疑对方是在恼羞成怒。
杀手来势汹汹,且剑法实在不是应容许之前对付那两批一个层次的,剑光在夜里划出匹练,在亲眼看到之前,应容许从未想过原来剑能快到肉眼无法捕捉。
原来文本描写的快剑不是夸张修饰而是说明文——哦对他现在就在武侠世界里,那可不就是说明文麽!
面对前两批杀手,应容许能撑上几十招,运气大爆发还能反杀一个,但现在愤怒带来的爆发期一过,应容许就只有被打得抱头鼠窜的份儿,没过几招身上就被戳了两个血洞,疼得应少爷心底骂娘。
IHate江湖!
多亏了他轻功在线,不然第一下脑袋就搬了家,现在也好不到哪去,两个血窟窿明晃晃挂在身上,一动就跟开了俩小喷泉似的噗噗呲血,应容许呸出一口老血,头发散乱的就地一滚躲开照着喉咙的一剑,滚到大开的窗前。
拼着差点被捅碎的肾,应容许回手洒了一把药粉,顶着身上三个小喷泉踩着轻功开飞。
从他破口大骂到飞天遁地,总共时长不超过三分钟——此客栈仅剩的那个客人姗姗来迟,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杀手阴沉沉的往後扫了一眼,也翻窗户飞了出去。
只留给薛家庄手下一个狼藉且洒了满地血的空屋子。
手下:「……」
他就出去吃了碗面啊!离开的时间都不超过半炷香!
他大夫呢——!!
大夫在天上连滚带爬呢。
很难想像有人飞轻功能飞出仓鼠踩滚轮的效果,应容许在天上折来返去,兜了一圈还是留在了小镇里,躲在一户人家鸡棚上头闷了一口红药。
他从包里翻出文房四宝,把砚台往回一丢,展开纸拿手指沾着血写上惊悚恐怖的血书:青衣楼馀孽什麽时候能杀完?!!
此世界人看不懂的标点符号下方按了一个催促意味显然意见的血手印,完全朝着恐吓式去的。
邮件界面填上追命的名字,放飞青鸟,应容许心里骂骂咧咧的扯了把湿漉漉的衣服,一摸又是满手血。
「天杀的青衣楼,霍休都进去了还在这为他完成遗命,我早晚要给你们打一个忠贞牌坊……」
失血让他久违感受到那日雨夜般的寒冷,冷意从骨头缝里散出来,蔓延全身。手脚也有些软,以致他脚下一个不稳,从鸡棚上面栽了下去,摔了个七荤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