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熊姥姥撇了撇嘴,嫌弃地把短剑扔了,对着满月抻了抻腰,把身上破破烂烂的围裙脱掉,易容也揭了下来。
那果然是明艳动人到极点的一张脸,熊姥姥——公孙兰把东西一裹,随意塞到竹篮里,在夜色中潜入某个仍亮着灯烛的院落中。
暖光昏黄,照亮她足上穿的那双红绣鞋,那是新娘子常穿的款式,只是上面绣的不是鸳鸯,而是凶狠的猫头鹰。
「大姐,你受伤了?!」
「别大惊小怪的,小伤而已……」公孙兰随手擦掉脸上乾涸的血滴,找出药膏往红肿的脑门上抹,「总比被那个疯女人找过来划毁容要强。」
「这一遭试探,计划能否推进?」里面的人问道。
「马马虎虎。」公孙兰看了眼她丢到桌上的篮子,美目流转,她笑道,「虽然我不及那疯女人丶他们也不是我的对手……但看起来後手蛮多的,在那疯女人手里活下来应该不成问题,接下来把人引过去,就可以等好消息了。」
「应容许,一点红,陆小凤,楚留香……」公孙兰点兵似的数着,笑语嫣然,「坑一个人能集结起许多能量,我就不信,这麽多武林天骄,还弄不死那个石观音?!」
「陆小凤……也要去麽?」那人迟疑道。
「你那姘头的命可大着呢,他可不会死在里面。」公孙兰道,「八妹,不忍心了?」
「我才不管他呢!」那人骄横道,「他既然躲我到这个份上,我也不会提醒他!」
「那就随你了。」公孙兰不欲多说,推开窗户看向外面明月,摸了摸自己的脸。
顾影自怜?说得到轻巧。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从哪得知她的事情的,有这麽一柄随时会落下来的铡刀悬在头顶,她不把对方弄死,就会成为下一个秋灵素。
公孙兰可不想顶着一张毁容的脸过下半辈子。
她想到那一转眼就没了身影的两人,暗自琢磨究竟会是什麽样的轻功,才能让他们眨眼消失的呢……
……
什麽样的轻功?
仓鼠飞天滚轮的轻功。
应容许不管合不合适应不应该,趁着母雁转移视线一手揣起幼鸟提上武器,一手揽过一点红的腰。大敌当前,他连心猿意马的心思都没有,一心只想着逃命。
从城西飞到城东也没停,一点红的视角天旋地转,一双手拉着他旋转跳跃不停歇地,等落地时他一抬头,好一个荒郊野岭!
应容许直至把内力飞没一半才停下来,就算熊姥姥在他跑路的瞬间反应过来,此时也能被甩出十里开外。
他心跳如雷震耳,全是吓的。
虽然从穿越之初就没少面对江湖人,也没少面对反派神经病,但应容许每次都占了点先天优势——那就是之前的反派大多自负,他们不把应容许放在眼里。
所以无论是毒还是控制技能,应容许总能找到脱身的办法,或者提前一步把别人的武功封住,让他们有力无处使,自然轻而易举就能擒住。
可这次不一样,一般来说,喜欢用毒来杀人的人武功都不会特别高,熊姥姥却反其道而行,她的武功比一点红,甚至比薛笑人还要强。
而且不管是有意无意,她还会打断读条!
对於任何一个有读条技能的玩家来说,打断读条都是最恐怖的东西。
血御门的技能本是瞬发,但应容许心不在此,从来没有真正去学那些技能,无法让招式如臂使指,只能利用默念喊话来触发系统,这样一来,瞬发的技能在他这里也是需要读条的。
而另一点,就是熊姥姥故意的了。
她一定知道应容许手上的奇趣药粉,是以一直让自己站在上风口处,无论一点红如何变换位置,她也不会让出上风口的优势,这样就能封住应容许防不胜防的药粉。
夜里风大,应容许要真敢甩药粉,下一秒就全糊在一点红脸上了。
应容许无奈道:「还以为出来跑跑,麻烦就追不上我……现在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自己的体质。」
他逃,麻烦追,他不早晚插翅难飞麽……
「……唔。」一点红僵硬地站着,终於没忍住动了动手臂,「手……」
应容许一扭头:「……」
血御门双人轻功结束的落地动作是搂腰并肩而立……他光顾着想着熊姥姥,忘了自己还搂着一点红呢。
应容许倏地撒开爪子,耳根子在黑夜里不合时宜地红的发烫:「不好意思,忘了这码事了。」
第44章线索全对
一点红收了收手臂,又开口了:「我能打过她。」
即便他又顾虑着不杀人,又要护着一只被夜风封印药粉的菜狗——嗯,也不过是多废一段时间。
应容许默了。
他不知道一点红打不打得过对方,但他知道带着自己这麽个累赘,一点红就是赢了也不会轻松。
况且对方能弄出那种毒栗子,以己度人,应容许认为对方手里肯定也会有很多千奇百怪的药物,一点红处在下风处,真要有雾状毒气,可谓一中一个准。
所以应容许赶紧带着人溜了。
这要他怎麽说?说出来不就成不信任人家了麽!
应容许尴尬道:「那……我们再飞回去?」
一点红:「……」倒也不必。
况且应容许也根本不知道往哪边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