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淑戚简短提醒,只这两个字就差点岔了气,手上失了一招,被对方割破手腕。但淑戚立刻回神,这才没有被人挑飞手中的小刀。
“你把内力收回去,我没事,这毒伤不了我。还有,你放开我,我有办法。”幽昙说话间掌中已经聚了灵力,这是打算不管淑戚答不答应都要出手了。
“不行,喂!”淑戚刚想提醒幽昙不能用内力,就被幽昙用力推开,这完全毫无防备的一推,令淑戚向后踉跄一步,险些摔倒。
幽昙却在推开淑戚的一瞬间转身,洁白的裙边旋开如盛开的花瓣,手中刺出数根银针,借着转身的惯性,急速刺入那几个杀手腹中。
下一刻,这些杀手纷纷口吐鲜血倒地不醒。
“你,你你你……”那中年男子指着幽昙却迟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看着她的神情像是见了索命的厉鬼一般。
“或许应该感谢你选了个好地方,这里没有别人,方便你杀人夺宝。但是,这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啊。”幽昙带着浅浅的笑意,一步步走近对方,“你或许不知道,我是个灵术师。大庭广众之下我不敢用灵术,毕竟你们中原那些名门正派嚷着说南疆四术是妖邪本事。但在这里,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别过来,你别过来!”中年男人一步步后退着,退得太匆忙被自己绊倒,一屁股跌坐在地还不停瞪着脚后退,“啊!”只是细小的一根银针,便令这中年男人痛苦地惨叫一声后吐血而亡。
“搞定。”幽昙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多诡异的事情,就像是孩子堆完了土偶般,拍了拍手上的并不存在的灰,转身看向淑戚,“你没事吧?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到空气好的地方去。”
“你呢?没问题吗?”淑戚扶着墙壁,一手捂在胸前,急促地喘着,额前沁出了薄薄的虚汗,唇色也有些泛白,说话时声音恢复了原本的音色。也幸好幽昙解决了他们,不然她方才那般强弩之末也是真的撑不了多久的。此刻摆脱困境,精神上稍一松懈,强行运功造成的透支便反噬得她连站着都有些吃力了。
“我?”幽昙一时没反应过来淑戚问的是什么,只是径自上前扶起淑戚,向外边走去。
“你的毒,没问题吗?”淑戚提醒道。
“那个啊,”幽昙略带尴尬地笑着回答,“我用的不是内力,是灵力,两者的运转方式完全不同。嗯……简单地说,灵力是你们中原人说的‘灵魂’,是灵魂的力量,这样是不是容易理解一点?”
“灵魂之力?肉身被毁也依旧能用吗?”淑戚有些好奇。
“死了不行,但是只要还活着,即使肉身经脉俱毁,即使动弹不得,灵术也是不受影响的。嗯……当然,高阶灵术需要画阵,动不了的话就没法画法阵了。像刚才我用的灵针这种低阶的灵术是不受影响的。”幽昙并不隐瞒,毕竟她这一路只遇到淑戚一个愿意救她,甚至是舍命相助的朋友,若是这样都不能信任,那也太孤单了。
“这样……唔,咳咳……”不知淑戚打算说什么,话未出口,却突然捂着嘴咳出一口血来,染红了掌心。
“你怎么了?”幽昙一惊,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没事,”淑戚拉了拉幽昙的衣袖,声音虚弱地几乎只有气音,“扶我坐下,歇一会就好。”说着没事,人却已经贴着墙止不住往下滑,仿佛被人抽掉了所有的力气,靠着墙根坐在了地上。
淑戚靠着墙边抬头,看见了幽昙一脸担忧的样子,忽地做了个逗弄的笑容,换上少年的声音,“怎么,小娘子是在担心我吗?”
幽昙愣了一瞬,转身道:“还能开玩笑,看来是没事。”
“哈哈,咳咳咳……”淑戚刚想笑话幽昙,却突然急促地咳了起来,险些要喘不过气来,喉咙里又泛起了血腥味。
“喂,你到底怎么了?”幽昙有些着急的跪坐下来,伸手拍拍淑戚后背,想要替她顺顺气。
淑戚缓过气来,尴尬地笑了笑,“真没事,就是内力透支了一点,好像有点被反噬了……唉,看来今晚要被无名叔叔训了……”
幽昙没有接话,她也不懂这种时候该怎么办,毕竟比起内力,她更擅长灵力。而灵力是不存在透支这一说法的,或者说,灵力透支便会失去灵魂,一个人没有了魂魄,即便不死也只是一具再不会醒来的躯壳。而灵力的反噬,吞噬的也是灵魂,也是不可逆转的。
好在大师兄曾说过,世上所有的功法,属灵术和巫术最危险,随便一点反噬都可能会致命。而其他功法反噬通常只是伤身,倒不至于随随便便危及生命。要不然幽昙这会儿肯定更着急。
“你刚才那招其实也能用,就装成是暗器吧。”淑戚转移了话题,“那天在京城,你应该看到了周笑的金针,那是依靠袖中的机关发射的。”
幽昙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明白淑戚在说灵针时,稍稍思索了一下,“恐怕不行,灵针是将大量灵力压缩凝聚成细针,刺中后会在一瞬间炸开产生的冲击力足以破怀对方的内脏。但暗器主要是破坏要害部位,或者用毒,而且也会留在对方体内。”
“这倒是,只要检查一下尸体就知道了……看来只能在没人看到你的地方用了,亏了啊,这么厉害的招式。”淑戚夸张地叹了口气。
“未必。”小巷口上传来了玦无名的声音,这杀手之王依旧是一身白衣,丝毫没有沾染血迹,完全看不出他刚和数十个杀手较量过。
看到玦无名走过来,淑戚下意识地拉过幽昙在身前一挡,自己躲在后边道,“无名叔叔,我知错了,下次不敢这么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