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挥出一道剑虹,灵力化入剑气劈向树梢的巫师。
银辉换得血光,但巫师也已然得手。
“茗儿,小花交给你了。”结界中,影月留下这么一句,便拔剑跃出界外,趁乱窜入人群,挥剑进攻。
幽昙察觉到了,正要出声阻止。
影月却抢先道了句,“教主姐姐,不必劝我。这个江湖是强者的江湖,既然他们没打算讲理,我们何必对他们客气!”
“影月,太危险了!”幽昙飞身一跃,架昙灵,替影月挡下了偷袭来的一刀。
“我不怕!”影月的眼中已有视死如归的坚定。
“我们也和他们拼了!”朱家姐妹也坐不住了,一众小姐妹一拥而上,冲出了结界,抡起平时做木工的工具,就往江湖人士身上招呼。
“快回去!”幽昙喊得太用力,以至于破了音。
但女孩儿们都已经铁了心要参战,即使刀剑劈下划破皮肉血流如注,没有一个女孩后退一步。
“够了,不要再打了!”幽昙跃至女孩儿们身前,平剑用力一挥,打出的剑气将江湖众人逼退数步,“也罢,这莫须有的罪名我担了便是。只是,孩子们都是无辜的,他们不是这江湖中的人,请你们不要牵连他们。”
“哼,我们的家人就不是人了?我们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对面的江湖人士们不屑地嘲笑着、怒吼着。
这么说着,对面的攻势丝毫没有停顿,刀光剑影越过幽昙,在昙灵教的小姐妹中绽开飞溅的血色。
“住手!你们住手啊!”幽昙挥剑挡下砍向小姐妹们的攻击。
直到此时,她都不曾真的想过要杀掉这些人,毕竟三百多人,其中有多少其实只是糟了蒙骗的无辜人呢?事实证明,是她太天真了,她犯了无法弥补的错误。
对方还在毫不在意地继续砍杀。
这么多的姐妹们,平日里都是她们辛苦帮助周边城镇的人们,或是锄强扶弱、行侠仗义,挣来的钱,照顾着的。
可是那些人却随意地伤害着,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一般,一点儿都不感觉羞愧。
幽昙握着剑,站在那里,不知何时脸上已满是泪水。那一身蓝裙子,溅上了斑斑血迹。身上、剑上,处处都是血污,可那些都是姐妹们被敌人砍伤溅出的血。
“哈哈哈……”幽昙突然笑了,笑得很吓人,就像是终于放弃了什么,将要化身疯魔一般。
“这就是所谓的正派?所谓的正义吗?”幽昙看向还在挥舞刀剑的人们,“名门正派就可以随心所欲,不分黑白,滥杀无辜吗!”
眼角滑落一行泪,混合了脸上的血迹,变成了血泪,“如果这就是所谓的正义。那我愿意做这个江湖的恶人!”
说完,用力挥出一剑,眼中似有银光一闪,昙灵爆发出强烈的银色灵力,一剑刺出,银色的剑气贯穿人群,“你们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们吗?”幽昙这一问,语气似是极度平静,却异常阴冷,令闻者不寒而栗。
“魔女杀人啦!”人群中惊呼声不断。有人怯了,也有人战意更甚。
昙灵的攻击不再留手,幽昙踏出祭祀般的舞步,每一次挥剑都不曾落空,将敌人的兵器一一化为碎片,让敌人一个个被一剑封喉,昙灵银辉都被染上绯光。
俯冲下来的巫师,带着浓郁的毁灭之气。
幽昙只脚下轻踏一步,一圈圈银色涟漪自脚尖漾起,生出微风轻拂,化去了全部巫术。
甚至不曾多给一个眼神,手起剑落,一道血箭自巫师的颈动脉喷涌而出。
巫师斗篷的帽檐被气浪掀开,此人竟正是当初帮前城主作恶的那个“法师”。当初为了钱可以牺牲那么多无辜的女子和孩童,如今怕又是为了钱煽动了这么多江湖儿女。虽然来不及问出幕后黑手是谁了,但幽昙并不后悔杀了这个巫师。
就连巫师都败了,其他的江湖人士也大多死的死,伤的伤,此时再没人敢上前。
昙灵的剑尖滴着血,幽昙半低着头站在血染的草地中央,一袭蓝衣尽染绯华。微微抬眸,冷得彻骨的视线扫向外围的人群。
只是那么一眼,众人纷纷丢盔弃甲,跪地求饶,直道再也不敢了。
“滚。”只是冷得不能再冷,少得不能再少的一个字。
那群自称的江湖豪杰便得了特赦般,争先恐后地跑向山下,就连心爱的兵刃都顾不上捡。
当这群人全部消失,幽昙的结界将昙灵教外的整片草地都笼罩了起来。
小姐妹们这才松了口气,扑到被害的姐妹们身边,哭泣起来。
“锵”铁器落地之声忽地响起。
昙灵兀自坠落在一地碎裂的刀剑铁屑中,幽昙已然失去了意识,幸好被影月及时接住,才没摔在地上。
昏迷中的幽昙,能感觉到头晕得天旋地转,不自觉得皱紧了眉头。
刚才一战,她杀人了,见血了,触犯了昙族的禁忌,此时的晕眩便是惩罚。
昏昏沉沉得不知过了多久,一枚丹药被塞入口中,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滋润着全身,脑中逐渐清明了许多。
睁开眼睛,身处之处是自己的房间,床边的人是林雪月。
“雪月姐姐?”幽昙稍缓了缓,自己撑了起来。看到林雪月的时候,她在心里推算了一下时间,预感到恐怕这回自己睡了很久。
“呀,小昙醒了?”林雪月从书册中抬起头来,伸手轻轻扶了一把幽昙,“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幽昙摇了摇头,她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受伤。之所以会昏过去,完全是因为昙族背负的诅咒,那是虽然难受,却并不致命的,“我睡了很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