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诉虽然很想快点结束这荒唐的一天,可所有人都为他接风而来,中途离开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好在下午场他们去俱乐部的时候林听没有随行。
黎诉没有询问林听的去向,他试着让自己不要那么在意,让自己真的做到刚才说的那样:不是很熟。
但这回事就犹如薛定谔的猫,你越不想在意,有关于林听的消息就越会出现在耳边,坐在身边喝酒的两人就在讨论林听。
“林听是回去休息了吗?怎么没见?”
“晚上不知道怎么玩呢,下午不养精蓄锐,晚上不尽兴怎么办?这帮人又没谁会心软放过他。”
“玩不坏。”那人笑的一脸回味:“江公子刚分享林听的时候我就是看上他那张脸了,没见过这款的,冷冷清清的够劲儿,我以为自己就图个新鲜呢,但上过才知道个中滋味。”
“谁不是呢,我也没想过自己会上个男人啊。”说完还拍了拍身旁的黎诉:“黎诉,你真应该试试,绝对让你上了这次还想下次。”
不知道是不是林听是他们分享的人,所以话题离了林听就不太行,黎诉对江淮无法冷脸,但这两位黎诉还真没怎么放在眼里。
只是他略显刻薄的话还没说出口萧鹤臣就喊了他一声:
“黎诉,喝一杯?”
黎诉看向萧鹤臣,几秒后到底起了身。
俱乐部的吧台前,萧鹤臣要了杯威士忌,黎诉不太喜欢被酒精麻痹的感觉,只要了水,萧鹤臣见此也只是笑笑:“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怎么变。”
黎诉谈话的欲望不是很强,他清楚的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跟自己提及林听,盛放会,那些和林听发生过关系的人会,萧鹤臣也似乎不是例外。
但意外的是萧鹤臣一直都没有提及林听,说的话题都无关紧要到黎诉觉得有些无聊,可黎诉仍然觉得比林听的话题要让人舒服的多。
“不想待也忍忍吧。”这是萧鹤臣整场谈话中最接近林听的一句。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小钩子,而黎诉没想到竟然轻而易举的上了钩。
“盛放跟我说了一些,是真的?”
对于黎诉的主动提及,萧鹤臣也未见任何意外,他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将酒杯放在吧台上百无聊赖的转着杯口的位置,淡然开口:
“如果你想问的是我是不是去找过他,问他想不想离开这回事,那的确是真的。”
“他的回答也是真的?”
“你和他的关系最好,但林扬……”提及林扬,萧鹤臣有片刻的沉默,几秒后才开口继续说,“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在他死后还眼睁睁的看着他弟弟受这样的侮辱,得罪江公子听起来的确很蠢,但我当时确实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打算送林听离开。”
“林听不走。”黎诉说。
萧鹤臣看他:“走了你今天不可能遇上。”
黎诉开始有点后悔自己没有要酒,他现在很适合喝一杯,就在他决定打破习惯放纵一下自己的时候,却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开口要酒的话会在出声的那一刻变成了另一句。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问萧鹤臣: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以这样的姿态待在江淮的身边?他不是没选择,他完全可以离开,但他谢绝了所有的好意,执意的踏入泥潭,誓不回头。
“不知道。”萧鹤臣说:“如果不是林家当年除了林听以外都死绝了,我还真以为是谁还活着让他不得不这么做。可没有,林叔和林扬都是死刑,连个死缓都不是。”
江家和林家那个程度的斗争,谁都没有回头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胜利的一方也绝容不下另一方。
最后的结局江家胜,林家败,林父和林扬以最快的速度判了死刑,林听因为未成年而躲过一劫,可除他之外就连亲近的人也有一部分被终身监禁。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能威胁林听这么做的人。
除了自愿,没有其他任何解释。
刚才在黎诉身边讨论的那两人,不知是不是对于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有了经验,还是说单纯猜测,但他们确实是说对了,林听的确休息了一下午,而他们这帮人在晚饭过后又直接驱车去到了江淮的私宅。
林听被养在那里,像某个会所里的头牌少爷,只要他们想,随时可以过去。
他们这样有目的性,黎诉没有参与的欲望,他只想回到一个正常的世界去,然后在自己熟悉的床上醒来,告诉自己,这是一场梦,他没有见过林听。
林听还是自六年前的那场变故中消失,不会再出现。
可江淮没有答应,甚至连让黎诉一同前往的理由都不那么走心,只是即便如此,黎诉也还是去了。
他们这群人在江淮的面前,几乎很少有拒绝的资格。
江淮住处里上演的一切,对于黎诉来说像是一场群魔乱舞,江淮只让黎诉过来,并没有要求他参与什么,黎诉纵然刻意避开,可身边这些人讨论的话,身后不远处房间里传出的淫靡的声音,甚至连空气里似乎都有了似有若无的让人觉得恶心的味道。
荒唐不知继续了多久,管家才过来通知他如果累了可以去到房间休息的时候,黎诉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上了楼。
他当然想走,但江淮既然让管家来告诉自己去楼上房间休息,那自然是不会允许自己离开。
黎诉以为自己的避开很成功,会在自己明天早起离开之前都不会和林听打上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