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丶被打。
他试过不回去,结果那次他爸拿着藤条,在六中校园里找到缩在角落正在吃饭的他,把他抽了个鲜血淋漓。
谢松亭很能忍痛。
打到最後,他一语不发地躺在地上,凌乱的短发遮住眼,也遮住他的眼泪,只记得自己最後求饶说。
「我回家……我回家……」
有几个路过的学生看到,叫来学校保卫科的人把他爸架了出去,在那之後,每个进门的老师学生都要查工作证和走读证。
席必思听说了。
问他,他没承认。
那时他和林晓的事都过去了很久,接近一月,天寒地冻。
周考果不其然又没考过席必思,他回家挨了顿打,吃了几顿饭回学校,背上疼得要命。走进宿舍太累了,席必思不在,谢松亭不会主动开暖风,就那麽爬床上睡了。
他睡相不好,不知道什麽时候露出背上的伤口。
谢松亭醒来时,周围暖气氤氲,床边多了个人。
那人的校服上一股柠檬洗剂清香的味道,就站在他上床下桌的步梯上,捏着他一点衣角,不碰他,也不做别的,只看着刚睡醒的谢松亭的背,叫他的大名。
「谢松亭,你骗我。」
他下一句应该是你明明说你爸不打你。谢松亭後来猜的。
他也是有自尊的,虽然不多,就贫瘠的一点,但也有。
因此他立刻从睡梦中清醒,揪回衣角盖住青紫充血的背,两秒内就进入了应激模式。
「别碰我!」
席必思放开手,站在步梯上,眼神像水,几乎把他包裹了,声音很轻地问他。
「……疼不疼?」
谢松亭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感受。
他痛恨他怜悯的眼神,但他那时第一次被人那麽关心,感性竟然把应激系统压制了,於是只能僵在床上压着衣服,眼神无措,背後火辣辣地疼。
席必思问他为什麽被打。
他竟然也回答了。
没考第一就会被打。
席必思没问为什麽不考第一就被打,只是说……
那为什麽不让我帮你?钱我借你,考试名次我也可以让你,都是可以解决的。
谢松亭从床上坐起来,说。这麽点钱够花了。你说名次是非要来气我吗?我只有成绩,只会学习,我不像你什麽都会,成绩好运动好还有别的爱好。你在成绩里掺假和侮辱我有什麽区别?考不过你是我技不如人,我认了。至於我爸打我,那是他的问题。你别管。
席必思沉默了会儿,说,那我给你抹点药。
谢松亭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