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大陆吾一身火红的毛,可好看了。小陆吾就算了,棕黑棕黑的,土不拉几。她不喜欢。
席必思是哪个凡人的名字?
她不认得凡人。
谢松亭沉默地审视自己,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失望。
他不再说话,重新靠着蚕坐下,蚕的皮肤柔软而暖,因为织丝一动一动,像温热的水床。
尤其蚕宝宝比自然界普通蚕大了一百倍有馀。
谢松亭也不担心自己会被蚕压死。
不知道为什麽,他只觉得安心。可能因为这是梦吧。
他把目光投向金丝与蓝血交汇处。
金蓝交融,像染料融合,尽数化作满含生命力的绿意,从那绿意里冒出郁郁葱葱的树木,苍翠松劲。
这是……他梦里本来的样子?
见到荒芜的沙漠中长出绿洲,他甚至闻到新鲜的草叶香味,不自觉地想向那边靠拢。
「树有什麽用?」
「让你这里变绿呀。灰白色的,蓝色的,不是很没意思嘛?别的也没什麽用啦。」
蚕宝宝打了个大哈欠,还不忘守口如瓶。
「累了吗?」
「嗯呐,吐丝很累的,还是金丝,我一百年只能吐两根而已。」
「一百年?你多大了?」
「不懂了吧,其实我活了很久啦,很久很久~」
谢松亭犹豫着说:「我是不是该叫你祖奶奶?」
「哈哈!」蚕宝宝笑得停下吐丝,在地上翻滚,「你叫我祖奶奶?这辈分哪够!」
谢松亭不好意思地挠脸。
蚕宝宝重新翻身回来,身上的沙砾扑簌簌向下掉,石洞落雨似的。
她懒洋洋地吐了口气。
「走啦,今天就吐到这吧,下次再吐。」
「以後我还能见到你?」
「当然啦,答应别人当然要做到嘛,你这个急於求成不了,下次见!记得做梦!」
它像来时一样,又钻回地底了,倒不像蚕,像只笨拙可爱的地虫。
谢松亭独自留在这片灰白色的沙漠。
他想靠近蚕宝宝造就的绿色观察,但脚底变得透明,逐渐从这里消失。
谢松亭睁开眼,难得睡得神清气爽。
触感……不太对。
他一扭头,下巴触感毛茸茸的,是席必思的头发和……耳朵。
前两天因为做饭,席必思都起床很早,今早不知道为什麽,还在床上和他挤在一起。
正拦腰抱着他,头顶抵着他下巴,脸贴着他脖颈和锁骨。
谢松亭一排鸡皮疙瘩立刻列队,推拒着要从他怀里离开:「席必思,醒醒,你先把我放开……」
抱着他的人还在困,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