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装擦泪的手还未来得及放下,对面的人却忽然一把拉过,将她的玉掌放在心口处缱绻地揉着。
“是我错怪师姐了。”
他低下头,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了,掀起眼皮,他由下往上看的眼神可怜兮兮的,就好像在祈求着裴萱萱的垂怜。
“可师姐以身涉险,我还是不开心。”
长睫覆下,田渊柏咬了咬唇,本就红润的薄唇被咬出一抹水色,被窗外的光线一打,配上他不停滚动的喉结,看起来竟有几分暧昧的味道。
“应……应该的。”
突然感到不对,裴萱萱赶忙将手抽回,嫌弃地在衣侧擦了擦,望向他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疑惑。
他这又是什么新的招数?
裴萱萱打从心底发问,但这个问题,恐怕亦只有田渊柏能回答。
“是我无用。”
“师姐是为护我,实则我也无权责怪师姐。”
按在心口的手忽地抽离,让田渊柏感到有些不快,下一刻,他径直走到离裴萱萱咫尺间距,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下颌紧紧贴着她的额侧,尽管感受到了怀中人儿的僵硬,他也不愿放手,兀自地继续自说自话着。
“回了门,我定勤加练功,日后定能保护好师姐。”
言罢,他心满意足地收紧手臂,裴萱萱本就不算特别丰腴,突出的肩骨硌上了他的肩下,让他不禁皱了皱眉。
“师姐还是太瘦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但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情意。
“需得养胖一些才好抱。”
“流……!”
下一个字还未说出口,裴萱萱立马止住了嘴,因为一想到自己刚把他给忽悠过去,她知道现在不是斤斤计较的时候。但,身子还是下意识抗拒般将他狠狠推开。
毫无征兆的动作让田渊柏一个踉跄,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一抹厉色瞬间从他的眉宇间透了出来,吓得裴萱萱一紧张,差点咬到了舌头。
没有料到,对于田渊柏这号难以捉摸,且一心只想修道的修道者来说,她的美人计竟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好用了起来。
二人仍保持着极近的距离,但被推开的田渊柏黑起了脸,并开始有渐渐朝她逼来的趋势。
“师……师弟。”
双手推上他的胸膛,裴萱萱紧张地抿了抿唇,继续说到。
“饿了吗?要不,我去厨房做些点心给你?”
无名少女
田渊柏终究还是太年轻,以至于裴萱萱仅需几句话的功夫,便能把他给哄得团团转。
两人并肩站在客栈的厨房内,他将好的身子明明还有些咳喘,但为了表现殷勤,田渊柏不得不强忍着胸口的骨疼立于案板前揉着面,揉几下,便又只能偷偷停下,大呼几口气缓一会。
他的所有动作都被裴萱萱的余光收尽眼底,唇边带了抹大仇得报的笑,她装作无事发生,仍专注着手里糕点馅料的调配,心底开始盘算起回去的时间。
见她手中的活计一直没停,田渊柏担忧她仍未从战事的余韵中回过神来,如今又让她为自己做点心,定会加重她的疲惫。思及此,他心下不禁开始反省自己的这个做法是否过于自私不懂事。
可他实在太想同她独处,想黏着她,想得到她所有的关注。可当无意间看到她乌青的眼下,一双神采飞扬的眸子渐渐染上疲色,尽管心中万般不舍,却又不得不别扭地开口,想让她回房休息。
开口的瞬间,他的声音却被门推开的响声打断。
“我们也来帮忙~”
乌泽与般若大摇大摆地闯入,一个左右甩着手臂,脸上笑嘻嘻地,另一个背着手,神情不悦,满脸的不爽。
“今日你的灵力已然耗尽,为何不好好待在房内休息。”明明般若的话锋是对准了裴萱萱的,但那双如焰火似的红瞳却死死瞪着田渊柏。
“呃……这”
裴萱萱看着两人的对视,左右为难,手里的馅料被她下意识的动作捏得稀巴烂,沾了一手的桂花香,连着甲缝都黏上了些,令她感到有些难受。
总不能跟般若解释,自己是在努力刷田渊柏的好感度吧?
她暗暗叹了口气,求助的眼神,瞥向不知在何时早已贴至身侧的乌泽脸上。
“是我爱吃的口味吗?!”
“呜呜呜,主人待我真好~”
可惜乌泽完全没看懂她眼神的意思,还以为她是因做了他喜爱的糕点而在向他施以眼神上的邀功,清俊又带着点肉的脸颊瞬间乍出一抹笑,傻呵呵搂上裴萱萱的腰际,像只大型的犬只在求着主人呼噜毛。
裴萱萱的唇角抽了抽,心知自己就不该把期望放在这个毫无心机的小傻蛋身上,便深吸了口气,同时在心底期盼二位仁兄能手下留情。
至少,别把这厨房给点了。
毕竟学过化学的她可知道,面粉遇火是会爆炸的!
“那什么……”
将粘满双手的馅料往腰前紧系的围裙随意一抹,裴萱萱装作不经意地卡在电光火石的两人间,清瘦的身子堪堪挡住了二人的对峙的目光。
“给我说两句?”
说出这句话未免显得自己有些脓包,但这俩大爷都是现在的她惹不起的“大人物”,她裴萱萱素来能屈能伸,做个二皮脸若能换来短暂的太平,倒也是值得的。
“我已经没什么事了,就是需要休息几日,可能还要在这里歇息一段时间。晚些时候,我会给华竹捎封信,告知我们现在的情况,让他莫要担忧。而至于我们这边,不如趁着休憩的这几日养精蓄锐,就当为自己放个假,我们……一起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