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突然被撕出一道裂缝,坐在地上的田渊柏首先察觉到了灵力的震感,立马将头抬起,只见裴萱萱艳丽的身影从裂缝中渐渐显形。他心一颤,双拳半握,像在等待着审判。
“主人!”
乌泽与般若是后面才发现裴萱萱从幻境回到了现实,忙拥上前,挡住了田渊柏的视线。
“那个老头呢?”
般若不爽地“啧”了一声,见她身后没有跟着那个他最讨厌的人,不免有些开心。
“什么老头老头的,计蒙可是山神,是神明。你怎么能这么叫他?”
裴萱萱轻轻拍了拍般若的肩膀,眉头蹙起,但也难掩她此刻欣喜的神色。
“看来,师姐的夫君没有一同回来啊。”
田渊柏咬牙切齿上前,一把就将拦在裴萱萱身前的两妖推开,表情十分不悦。
“我们可恭候你多时了,是不是该给一个解释?”
“不然,待到回门,我便向华竹掌门禀明一切,让他来好好处置师姐。”
“我相信,天筑门定会判个公道。”
一连串说了一堆话,裴萱萱觉得被他吵得脑子疼,偷偷白了他一眼,连解释都不想了。
整日就拿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威胁她,她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好被掌控?
可她就偏不如他的愿。
双眼咕噜一转,裴萱萱心底有了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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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裴萱萱眯起眼,好整以暇地看着田渊柏,表情里带着几分戏谑,企图窥探他那见不得人的心事。
“我只是怕师姐选错了路罢了。”极力掩饰着那快要被察觉到的占有欲,田渊柏在原地整理了一会情绪,压低了声线,又往她面前凑了凑,意欲反将她一军。
“可我希望师姐能搞清楚状况,现下,不应是来质问我的时候吧?”
田渊柏左右看了一眼身旁的两只妖,气呼呼的样子使他得以毫不费力地就将这点火星扇成燎原之火,同时还不需要他出手。
双眉挑了挑,他觉得自己这“借刀杀人”的本事倒是用得越发炉火纯青了。
果不其然,乌泽是最先被扇动的那个。
“主人,你跟计蒙……”
比起般若,他似乎更容易轻信别人的话。
将挽着藏锋的长臂置于身后,五指转着剑,田渊柏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美人,等着她的回答。她那对因感到无所适从而渐渐蹙起的眉,还有那双饱含碧波的美目,他是怎么都看不够。
以及,那张无论何时何地都洇着抹勾魂桃色的蜜唇。
再近些,他还想再近些好好观察她的脸。
动作先行于思想,田渊柏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再次往前挪了几寸,让她被逼得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面对迎面而来充满压迫性的身影和耳畔乌泽的责问,连同般若的那双直勾勾瞪着的红瞳,她感到有些慌张,眼睛开始四处乱飘,抓不到重点。
猛地咽了口口水,她于腹中又默背了一遍腹稿。毕竟坑蒙拐骗这种戏法,她使得多了,便越来越熟练了。
千回百转间,她无意瞥到田渊柏一直未落的目光仍死死盯着自己,以他往时缜密的心思来看,裴萱萱知道拖太久对于她来说只会显得是因心虚才不敢接下话茬。于是,终于敲定了心底的算盘,稳下了心神,她借势撩了撩被风吹到唇边的碎发,在抬眼的瞬间,却感受到一片阴影打在了额上,害她顿了顿,台词卡在了唇边。
仔细瞧去,那是田渊柏企图替她整理头发的手。
定定望着她无意露出的手镯良久,才意识到自己该将落空的手收回,直到感受到了她疑惑的目光,田渊柏淡淡开口,语气有几分不悦:“师姐的镯子不错。”
“这个啊。”
眼睁睁看着裴萱萱将腕上镯子于他面前晃了晃,田渊柏的脸色更差了,只想要伸手将那枚宽镯一把扯下,最好是再被他“一个不小心”摔了,更好。
“这是方才计蒙给我的。”
小心抚摸着那枚别致的玉镯,不经意之间,裴萱萱在镯内探到一丝极强的灵力,它深埋在里,若不是故意去寻,怕是无法轻易感受到它的存在。
如此看来,计蒙果真没有骗她。
粗细得当的玉腕悬着一枚独特的镯,裴萱萱仅用食指点了点,它便悬臂荡了荡,衬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嫩了。
既是镯内存有计蒙强大的灵力,那么裴萱萱又怎会放弃这难得的“试验”机会呢?
正欲摩拳擦掌试一试这镯子的“土”系威力,裴萱萱双指都已沾上灵气,脚下的泥块开始抖动,便犹如之前与计蒙对打之时,脚底出现的那道可以将她吞噬的裂缝。
她现在,也在操纵着它。
裴萱萱心下大喜,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被田渊柏尽收眼底。与她反相反,田渊柏的脸倒是越来越黑,甚至都黑得仿佛能掐出墨汁来了。
“师姐久久不愿解释,是在刻意逃避什么?”
待他说完这番话,田渊柏看到她微低下头,似开始思考了起来,整个人连魂都没了。为了将她该留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回拢,田渊柏不禁弓起手指,于她额上来了个“栗子敲”,这才将她唤回了神。
可裴萱萱这边就不好受了,术法一经被人无故打断,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才想起这三人还被她晾在一旁,只怪是这强大的力量太过于迷人,竟令她全然忘了先将这三人糊弄好。
“咳咳。”先是清了清嗓子,以免待会洗脑时出岔子,裴萱萱将流程在脑子里滚了一遍,这才立马端起了裴御萱往时善用的架子,同时将宽袖卷起,刻意地露出了那枚显眼的玉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