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自己多批件衣裳。”
田渊柏贴心地转身为她系起袍带,无端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月光打于他的睫毛之上,覆起了他的一半眸子,叫人看不穿他的心思。
“你怎么大晚上想着要过来找我?”
“有事吗?”
她自诩自己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只因小时有许多男孩跟她表过白,她全信了,以为他们是真心的喜欢她,到了最后才明白,其实大家不过是想嘲讽她的丑陋,故意地逗弄她,将她当做一个解闷的玩具。
从那以后,她便发誓要做个“迟钝”的人。
“就想来看看您这位心地善良的‘大菩萨’恢复如何了。”
听到她话语间总带着股质问的味道,田渊柏无奈勾了勾唇。以她的意思来看,就好似自己有所图一般。
“般若和乌泽整日在我那吵架,吵得我耳朵疼,就想来你这避避难。”
少年模样的他将手臂垫于脑后,身子随之沿着瓦片躺了下去,眼底始终镌着丝淡淡的笑意。
看他这动作,怕是短时间内不打算走了。
深吸了一口气,裴萱萱托起腮,侧目望向他此时享受的模样,临到嘴边的逐客令到了最后也没说得出口。
她脸上纠结的表情被月光照得清清楚楚,毫无保留。田渊柏猜到了她的想法,但并不打算戳穿,既然她舍不得赶他走,那他便死皮赖脸地留。
“师姐随意找个话题与我聊聊?”
“不然你真打算与我在这坐一晚?”
舔了舔干燥的唇,他掀起眸子看她,此时她微微侧着脸,一半露于光下,一半藏于黑暗,就仿若他心中臆想的那个她,一半黑,一半白。
美艳脸蛋的主人长叹了一口气,泛着粉的唇张开了些,洁白的贝齿上下轻咬了一下,才听到她开口。
“聊聊小时候的事呗?”
“上次下雪时,我是不是跟你提过一些?”
带着浅笑的眸子顾盼生辉,可田渊柏能看出她眼底的一丝落寞,他知道,她不喜欢提及年少的时光。
“不开心就别说,省得你说了心情又不好了。”
田渊柏不想打断今晚二人难得的恬静美好,开始有些后悔方才牵起的话头。
可美人却摇了摇头,含水的多情眼望向远方,仿若在看着自己的少时岁月。
“我的母亲曾经是小镇里最美的女人,会与我父亲相识,只因为她那日恰好赶市集,于他面前经过。自那之后,父亲便对我母亲念念不忘,势必要与她结为夫妻……”
留白般地顿了顿,田渊柏期待的目光被她一一收下,裴萱萱揉了揉被风吹冻的耳朵,继续说到。
“后来母亲受不住父亲的穷追猛打,答应了。再后来,他们诞下一个爱的结晶。”
“就是我啦。”
裴萱萱伸出指尖,故作调皮地点了点自己的鼻尖,却笑得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