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江洐流睡眠浅,几乎一下子就被他弄醒了,眼神从朦胧到清明只用了短短几秒。
他看向床上的肚肚,轻声道:「醒了?要吃点什麽?」
肚肚摸着肚子,尴尬的开口道:「什麽都行。」
他实在是太饿了。
江洐流嗯了一声,起身打开了床头柜上昏黄的夜灯,让眼前不再黑暗,但也不至於刺眼,然後他转身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就从外面端进来一碗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枝枝给你做的,我一直热着,你睡了一天一夜,起来先喝点粥,等恢复了精神再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江洐流拿着勺子准备喂他。
肚肚连忙伸手接过碗:「我自已吃就行了。」
江洐流也没说什麽,只是将碗递给他就继续坐在一边,撑着下颚看着他。
肚肚脑海里总是闪过在森林里,江洐流强硬的吻他那段画面。
那时候他渴的不行,几乎是凭藉着本能的意识总江洐流口中汲取,後来……江洐流好像被他啃出血了。
肚肚埋下头喝粥,小心翼翼的眸子有意无意的扫过江洐流的唇角。
果然,那里有一处显而易见的伤口。
肚肚恨不得把自已埋进土里,尴尬的不知道说什麽好,他喝完了粥,把碗飞快的塞进江洐流手里:「你丶你出去吧。」
江洐流挑眉,凑近肚肚,哑声开口道:「怎麽,小少爷这是要过河拆桥,穿起裤子不认人?」
「你别丶你别胡说。」肚肚把自已埋进被子里:「我跟你又没什麽,说的我好像把你怎麽样了一样!」
江洐流啧了一声:「小白眼狼?我嘴上的伤是怎麽来的?」
肚肚对白眼狼这个词非常敏感,突然就有一种被戳破了心事,把所有龌龊的用心都晾在人前的羞耻和屈辱感。
半晌,他才颤着嗓子小声道:「不是白眼狼。」
江洐流怔了一下,扯了扯被子:「怎麽还哭了,逗你玩儿的。」
肚肚不说话,只闷着头擦掉眼泪。
「别闷着了,让我看看。」江洐流把他的被子拽下来:「为什麽哭,真的是因为我刚才说你小白眼狼了?宝贝儿,跟你调情呢你哭什麽?」
肚肚一边觉得耻辱,一边又被江洐流骚扰的耳根发红,愤然道:「我就是小白眼狼怎麽了,都是你自已贴上来的,跟我有什麽关系!我都说了让你走开了,你又不听我的!我控制不住,我就是,我就是莫名其妙,我就是有病,我就是吃醋,我能怎麽办?!」
江洐流真是听懵了,半晌才忍俊不禁的开口道:「你吃谁的醋?」
肚肚咬着牙,觉得把话挑明了说也好。
至少江洐流知道以後,肯定就不会来烦他了,因为他在自已和沈枝雪面前,总是会选沈枝雪的!
他沉默了很久,才自暴自弃的哭着说:「枝枝。」
江洐流反应慢了半拍:「你这时候叫他干什麽?」
肚肚没说话。
江洐流半天才反应过来:「元既白,你怎麽那麽……傻的跟万城寒似的,你吃沈枝雪的醋?为什麽?」
「你总是选他,你不会选我的。」肚肚捂着眼睛:「我知道我这样很坏,可是我每次想起来的时候,我都控制不住我自已,你总是选他,在你心里,他好像永远都比我靠前。我知道丶我明明知道你们不是那样的,可是我就是丶我真的……我真的很蠢,又坏。枝枝对我那麽好,我也很喜欢枝枝的,可是丶可是……」
他语无伦次,似乎沉浸在巨大的悲伤和愧疚当中,无法清晰地表达出他想要说的一切。
江洐流拉着他的手,柔声问道:「你怎麽知道我选他不选你?」
「如果你选丶你选我的话。」肚肚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你当初丶为什麽丶为什麽不跟我一起走?你就是选了枝枝,你丶你就是不要我了——」
江洐流听着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小团子的脑子里永远不知道在想什麽有的没的。
难怪从一开始就不待见他,合着是觉得他在自已心里没有沈枝雪重要。
「你真是。」江洐流气笑了:「你是不是傻逼啊?」
肚肚更伤心了:「你看,你就是丶你就是这样的,你为了他,你骂我呜呜呜……」
江洐流捧着肚肚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肚肚还在伤心欲绝的哭,被猝不及防的亲了一下,瞬间止住了哭声,还打了个哭嗝,愣愣的看着江洐流。
「你干嘛亲我。」
「对啊,我干嘛亲你?」江洐流贴着他的唇,一点点温柔的啄吻,语调缓慢轻柔,像是情人间最亲密的呢喃:「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要跟你做这些事情,想拥抱你,想亲吻你,想擦掉你的眼泪,你觉得我会亲沈枝雪?」
肚肚想了想那个画面,感觉有点诡异,他摇了摇头:「江叔叔会打死你的。」
江洐流哭笑不得:「他就算不打死我,我也不会对沈枝雪有那种想法好吗?你跟他是不一样的,他於我而言是亲人,你是我爱的人,为什麽一定要有一个是第一呢,我会永远保护好你们两个,因为我现在有这样的能力。」
肚肚低着头,咬着唇,脸上又出现小小纠结的表情。
他眼睛湿湿的,被江洐流吻乾净眼泪。
「肚肚,如果你不喜欢。」江淮周开口道:「除非必要的时候,我可以不跟沈枝雪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