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严重,漠州那是个吃人的地儿,宁愿不做官也不能去,我曾有有个朋友从哪里路过一回,说哪里的人说的话根本听不懂,性子十分不好相处,动不动就亮刀子。”
“他们也不听官府的,也不怕官差,府衙的官差打不过那些人,压根不敢动当地人,在那里当官的话不好使。”
“三叔知道你武功好,你对付几个人没问题,可那是一个州,还有陈国的敌军,里外受敌,你如何应对得了?”陆思修苦口婆心地劝着陆承泽,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陆承泽依旧不为所用,让他辞官是不可能的,朝中也不是没有看不惯他的人,一旦入了局,哪有回头路。
他现在辞官就是在跟圣上叫板,万一惹怒了圣上,别说承爵,小命都难保。
辞了官,他恐怕连家人都护不住,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漠州又怎么了?刀山火海他也会闯出一条路。
陆思海看明白了陆承泽的意思,知道劝不通大侄子,心里急得不得了,片刻后,他把眼一闭:“罢了,你是个犟脾气,做了决定的事,别人说破嘴皮子也不改主意。”
“你爹不在了,大伯母又不在京城,我是你三叔,我得护着你,再说咱们陆家日后还得靠你,既然你执意要去,那我舍命陪君子,我跟你一块去漠州。”
陆承泽眼神带上暖意,笑道:“三叔,你不必如此,三婶和弟弟妹妹还需要你,你舍得跟他们分开?”
陆思修嘟囔道:“舍不得也要舍得,这是我该做的,谁让我是你三叔呢,至于你三婶和雪薇他们,有衍之在,他能照看家里。”
祝衍之是陆家的准女婿,让他照看家里天经地义,陆思修说的十分顺口,直接把责任丢到祝衍之头上。
若是其他时候这样被岳父委以重任,祝衍之不知不高兴,今天不一样,今天他的目的可不是这个。
尽量忽略未来岳父的眼神,祝衍之凑到陆承泽跟前道:“陆大哥,还是我跟你去漠州吧,让陆伯父留在京中,漠州环境恶劣,陆伯父年纪大了,恐吃不消。”
陆承泽诧异地挑眉,这小子平时老跟他鼻子不是鼻子的,眼睛不是眼睛的,今日居然主动要陪他去漠州,他家二妹妹真有本事,能让这小子有这么大的改变。
说他年纪大,陆思修可不依,他把眼一瞪,胡子一抖一抖的:“你小子,我哪里年纪大了,我今年才四十出头,正值壮年,我吃得消。”
祝衍之没想到未来岳父这么在意年纪,讪笑道:“是我说错了,陆伯父年纪不大,是我心疼陆伯父,怕你吃苦。伯父啊,你就留在京城,让我跟大哥去吧,我年轻正是该大展鸿图的时候。”
“你去?你去了漠州没个年回不来,你怎么娶雪薇,难道你要让与雪薇等你年?”陆思修气呼呼地道。
虽说他舍不得女儿出嫁,可几年后女儿都二十多了,叫女儿等成老姑娘,别人不知又会说多少难听的话。
再说了,这小子方方面面都不错,去了漠州万一出点什么事,他上哪儿再去找个顺眼的女婿去。
说到娶妻,祝衍之沉默起来,他哪来的脸让姑娘等他几年,中间万一出了岔子,他恐怕连媳妇都得丢了。
唉,一面是他的雄心壮志,一面是心爱的姑娘,实在让人难以抉择。
雄心壮志
黄廷昭和苗不离自进来后还没发表成意见,陆思修是陆承泽的长辈,祝衍之也是陆家的准女婿,人家一家商量事他们不好插嘴。
这会陆思修和祝衍之沉默下来,黄廷昭和苗不离跟着说出自己来的目的,同样是想跟陆承泽一起去。
京官难为,京中势力复杂,像他们这种没有家世背景的官员,难有出头之日。
别看黄廷昭进了翰林院,说得好听是通往内阁的必经路,其实他现在就是个打杂的,他没背景,好事轮不上他。
苗不离亦是如此,他跟着周家立了功升了职,还以为是柳暗花明了,其实还是在坐冷板凳。
京里哪有什么庄稼让他捣鼓,天天混日子,闲得他都快发霉了。
知道陆承泽被调任去漠州那一刻,苗不离就起了要跟随而去的心思,直觉告诉他,跟着去漠州一定有他大展拳脚的地方。
回家跟老娘和媳妇说了说,争得家人的同意后,苗不离直奔陆府而来。
黄廷昭也差不多,心有鸿鹄之志,奈何无施展之处,都说翰林院好,然他志不在此。
他想做些实事,像陆夫人那样把一个村,一个镇甚至一个县慢慢变富,让老百姓能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
况且陆将军和陆夫人对他有恩,陆将军去漠州需要信得过的人,他必须去。
在家中试探地跟妻子提了提,他以为妻子不会同意他去,毕竟漠州离得远并且前途未知,这一去结果或许并不好。
出乎意料之外,妻子没有阻拦他,反而鼓励他去,妻子懂他的心,懂他的抱负。
黄廷昭心中百感交集,为妻子懂他而感动,同时又觉得太对不起妻子,他走了,妻子得一个人照顾孩子照顾家里。
黄廷昭和苗不离要跟着去漠州,陆承泽没有直接反对,他看了看两人问道:“你们都想清楚了吗?此去漠州能不能做出成绩不说,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苗不离笑道:“怕甚?人吃人的日子我都熬过来了,还怕那些人,再说有陆将军在,我放心得很。”
黄廷昭跟着点头:“没错,我们相信陆将军,跟着你,丢不了命。”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陆承泽去漠州确实需要得力人手,苗不离懂农事的,黄廷昭有才干,又当过先生,这两人对他来说都十分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