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重活了一世,可小却喜没有了,难道这就是代价吗?
她受刑时定然比这刺骨寒冰疼上数万倍。
叶轻眠颤抖着手拂上那片雪白,心中暗许:
你如今去了,我也曾死过,那帕上的字便当是我陪你入葬吧。
镇北侯府大肆操办的认亲宴,无疑传成了番笑话。
前一刻还身负善名的叶三小姐,跌下云端,成了诋毁长姐、刻薄善妒的歹心人,
原还有些想上门来说亲的人家,都急急塞了不少银子遣散媒婆,并警告她们别四处宣扬。
那些自诩清流门第的士族,可不想沾惹上丁点儿脏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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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
烈焰赤云卷着明橙色的耀灵在天幕边痴缠,久久不让它露出姿态,微明的光羞怯怯散在云端口,旖旎暧昧。
混着翠色的白雪轻吟出声,一双暗纹黑履自上而过,紧口的玄色劲袍勾勒出挺拔结实的身姿,猝而身形一顿,还未落下的脚收了回来。
凌厉的眸光如刀剑迸发赫然扫向凉亭,待分辨清来人,眼里的厉色才散去。
一抹纤瘦的身影出现在凉亭中,斑驳光影将她拢于其间,浅色的裙身上镀了层妖冶。
她斜趴在座廊上,一手伸向外,捏着根细竹条逗弄池中的鱼儿,柔风时而拂面,三千青丝纠缠交错。
他默然瞧了片刻,脚尖点地身形掠起,不动声响地消失。
卧房的门“吱呀”一响,从内展开。
叶清眠闻声望去,眼中的清澈蒙上疑惑,她呆呆望着里头出来的清冷书生。
待他走近了,才迟滞地眨眨眼,不可思议地动了动。
这人何时出现的?
她足足敲了半刻钟的门,都没有人应,若非白芷轻轻推了下这门便开了,只怕她也不会在此处。
进来后见着门窗紧闭便没再进去,一直座在亭中等,如今他这一出来,自己倒平白像个傻子。
还未等她问出口,他便先一步问道:“叶小姐怎么来了?”
这话问得妙!
她一个大活人楞楞坐在这两个时辰,他竟这么说,心中暗自唾了他一口,语气充盈着恼意。
“你又是怎么呢?躲在这屋里不出来,我是什么避之不及的妖魔鬼怪吗?玉公子若嫌我触霉头就直说,干嘛这般冷着人!”
她还是没学会怎么压着情绪,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可刚说完便后悔了,她原是来找他致谢的,听白芷说那方绣帕是他从小喜处拿来的。
她气得脸颊染了两抹绯红,灵动的双眸又难掩歉意,瞧着娇憨可爱。
玉沉渊暗自笑了下,抬眼无辜地看着她。
“是在下失礼惹叶小姐不快了,”随后掩面轻咳了两声,装病道,“我近日染了风寒,时常昏睡,无力他顾,当真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