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传出一丝压抑良久的叹息,他伸手抚着叶清眠的长发,温声应她。
“是我。”
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纵是在深浓夜色下辨不清颜色,她还是仰头对上他,踮起脚尖伸手攀上他的脖颈,深深埋在他怀里,只想与他更亲近些。
天晓得她这些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去哪里,心中又慌又怕,害怕再也见不到玉沉渊了。
叶清眠泣不成声,一遍遍低声呜咽着他的名字,炙热的泪水洇湿了玉沉渊的襟口,听着她断断续续又委屈忍耐的哭声心疼的紧,下意识便弯下身子把她揽得更紧。
他的唇抵在她耳边,胀红的眼中也悄无声息地落下颗泪珠,他紧拥着失而复得的人,压抑着颤抖的声音温柔亲昵地一声声哄慰: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
“眠儿不哭了,再哭又要受寒了。”
“眠儿乖啊,抬头让我看看……”
……
没敢耽搁太久,叶清眠吸了吸酸涩的鼻尖,抽抽搭搭地开口。
“我们快走,得尽快离开!”
她两手攥着玉沉渊的手指,仿佛稍一松开他就会消失。
“好。”
玉沉渊抚着她的脸应到,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冷冽的眸光扫向了二楼大开的窗扇。
他清楚掳走叶清眠的人就在里头,苍州郡王宴辞安,此人行迹诡谲手段高明,玉沉渊动用了藏在京城的一众暗线也没能探得他的踪迹,若非玉沉渊猜测他劫了人会直奔老巢,只怕现下也打探不到一丝动向。
此人动机不明,绝非善类,眼下玉沉渊纵是有杀了他的心思也无法冲上去与他缠斗,要先确保叶清眠的安危,这是第一要事。
玉沉渊敛下了眼底腾起的杀意,抱着叶清眠翻身上马,朝林中疾驰而去。
*
约莫走了个半时辰,玉沉渊担忧叶清眠长时间赶路身体吃不消,再者此时夜色太深,荒山一带常有贼匪出没,还是先找地方藏身,待到天亮再行离开。
叶清眠从没骑过马,虽上垫了柔软料子的马鞍,长时间坐着却还是不舒服的,一路上她被颠的昏昏欲睡,反倒是速度慢下来就清醒了。
瞧见靠在肩头瞌睡的姑娘动了动脑袋,玉沉渊将身上的狐裘往她处掖了掖,低头问她,“是冷吗?”
“不冷。”
叶清眠迷糊着回他,她逃出来时穿的单薄,原本是冷的,如今跟他盖着一条毛绒绒的狐裘,又被他抱了一路,可是半点也不冷,若非马太颠簸,温热热的正好睡觉呢。
“这是何处呀?”
她瞧了瞧四周,是一座掩在茂密丛林里的小茅屋,他们到这来做什么呢。
“这是我来寻你时发现的一间屋舍,许是途中猎户所设,现下夜太深了,我们在此休憩一晚明早再回去。”
玉沉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把叶清眠抱了下来,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