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竹苑。”
话音方落,白芷便带着一众人跑出院门,秦怀瑾紧随其后。
方才跑来报信的面生丫头,却不知何时没了踪迹。
本就脆弱不堪的竹门被人敲得震天响,只怕再开慢些,门便要散架了。
应门的是玉沉渊的护卫鹏九。
见着乌压压一大片的人涌进来,任凭他如何壮硕的身躯都抵挡不住,呆滞了片刻,放弃抵抗,他暗自退到一旁看着这群热锅蚂蚁。
白芷飞快扫了一圈院中各处,却不见小姐半点人影,急吼吼地问:“我家小姐人呢?”
鹏九嘴角叼着根细枝,漫不经心地掏掏耳,像是才听见般“哦”了声,随后指了指正房。
“你家小姐正睡着呢。”
闻言,她毫不迟疑地阔步跑去,眼下没有再比找小姐更要紧的事了。
鞋底刚踏上台阶,便被鹏九闪身拦住,他好言相劝道。
“你个丫头还是别乱闯了,我家公子也在里头,只怕你见了影响名节。”
白芷尚在揣摩间,肩膀却被人重重朝一旁推开,秦怀瑾黑着脸走上来,不顾侍卫的阻拦,毅然决然去推开那扇门。
见她难过会心疼
秦怀瑾沉着脸踱步进入。
素雅的房中徐徐漫着烟雾,轻薄纱帐不时蜿蜒掠起,膨胀出朦胧的鼓膜,帘坠上的流苏交绵缠绕,隐隐泛散着暗昧气息。
层层薄纱也掩不住一室的旖旎春光,两抹身影同衾而眠,女子香肩半露,娇若无骨地依偎在男子怀中,二人凌乱的青丝交缠似水,难舍难分。
这香艳场面任谁看了都会心头作痒,可秦怀瑾不会,此刻,他只想冲进去将纠缠的二人活活掐死,再捅上数十剑或能发泄心头之恨。
理智被疯狂的杀欲蚕食着,愤恨几乎要破体而出,他满目猩红,脚面蓦然抬起,他想靠近,他想撕碎。
平静了十余年的婚约,为何在此刻将要结果时突生变故,他暗自将她放在心底十余年,也窃喜了十余年,纵然她不喜爱他,他仍然不曾想过放弃。
可她呢?将他一颗鲜活炙热的心反复践踏,何其狠毒。
榻上倏然传出的娇软呻|吟阻拦了他的脚步,他顿时停下,那声音酥麻婉转,却也拉回了他的神智。
他怔怔伫立着,须臾双眸一闭,艰难吞下吼间的苦涩,转身离开。
十余年的情意,他又如何舍得真伤了她。
待外头的声音静下来,榻上的人才动了动身子。
掀开的眸中尽是清明,不见半点欲色,他垂眼凝视怀中的叶清眠,见其眉头紧蹙面色痛苦,粉润的嘴里还呓语不清,大约是被梦魇着了。
可这与他也无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