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婶噢,你也太辛苦了,”秋桂坐在表婶床沿,摸着她的额头自语道。
牛氏突然抓紧秋桂的手,眼泪哗哗往下掉:“金宝儿,我的金宝儿啊!”她的声音凄厉无比,透露着些许绝望。
“表婶……我是秋桂,不是表姐。”
牛氏脸色苍白,如同抹了白粉,整个人白的吓人。眼睛深深凹进去,眼眶周围发青又红肿。可怕极了,这副渗人的模样,
让秋桂后背发麻,她忍不住一哆嗦,
“好了好了,表婶,我给你倒水!”
忽然,身后的牛氏大喊大叫起来:“宋兰君!你个恶魔,你还我金宝儿,宋兰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一定是你害死我的女儿。”
“啊————”牛氏虽然昏迷着,但她依然梦里愤恨的大喊。
这仇恨满满的叫喊把宋秋桂吓得不行。
她的心怦怦跳,马上就跳到嗓子眼,她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
“好吓人!为何表婶这么恨二姐?”宋秋桂按了按太阳穴,说道
“表姐是意外死亡的,表婶肯定是伤心过度有了臆想症。二姐不是那种人!”
——但这已然成为了宋秋桂心底的一根针,一根被埋藏很久的针。直到未来某一刻被挖出。
牛氏的精神越发不好,村里不少妇人小孩撞见牛氏一个人坐在田埂上傻笑,
牛氏经常呆在村口徘徊。一看见过路的小孩儿就喊道:“金宝儿!金宝儿!我的女儿啊!”
很快,村里人都讨厌牛氏,小孩儿朝她扔石子,妇人朝她吐痰。有些老光棍色眯眯的对其上下其手,不怀好意。
宋秋桂每天既要忙活家里的事儿又要担心表婶忘记回家的路。于是每日黄昏之时,她都要到处去找表婶,
后来她不让表婶离开家里,怕她被老光棍抓去生孩子。
宋秋桂只是个十一岁的丫头,即使她很成熟懂事能分担家事,也会害怕痛苦。
她跪下来求表叔金河带牛氏去看病,秋桂眼泪汪汪的说:
“表叔,村里人说表婶得了失心疯啊!求你,求你带她去看看吧!”
金河却害怕花钱,拒绝了宋秋桂,哪怕宋秋桂磕破了额头。金河叹息一声就跑出家门做窝囊废。
金河仕途不顺,又死了独女,他早就是个自甘堕落的废物。每日沉浸在酒精和麻将。只有这些能让他找到快乐。
哪里还在乎家里疯疯癫癫的糟糠之妻,两个要吃饭的养女。
秋桂哭的满脸泪痕,她绝望的看着表叔决绝背影。她又回头看看呆呆的表婶,
顿时心中空落落的难受,她抱着表婶说:
“表婶别害怕,你还有我呢!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句话似乎唤醒了牛氏,牛氏茫然的眼神恢复了点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