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家族的后代,对吗?”米勒的声音像蛇一样冰冷油滑,他指了指身后的雕像,“小妞,你的小把戏在这里可没用,双神脚下,众生平等!”
米勒挥了挥手,骑士们持剑朝着三人包过来。
“我要求决斗审判!”路易突然大声说。
骑士们停住了。
“如果我的生命注定要终结在今天,那就让黑暗女神亲自降下神谕,我自然会欣然赴死。”他看了一眼黑暗女神雕像,面容非常冷静。
洛克特兰大陆双神信仰源远流长,米勒可能不管当下统治者颁布的法律,但不能将决斗审判的要求置之不理。
“你?”米勒指了指路易的右手,“你的手成这样了,用脚来决斗吗?”
路易平静地和菲昂娜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来代理。”她挥了一下长剑,剑锋划破空气,发出“呼”的一声响。
诺拉眼睛一跳,想拉住菲昂娜,但刚伸出手,她又缩了回去。
她多少能猜到路易和菲昂娜之间在试探些什么东西,菲昂娜既然应下了,那就是有一定把握的。
米勒轻蔑地看着她,说:“小妞,如果你能用魔法,或许还有点威慑力,但按照传统,你一旦答应和普通人决斗,就不能再使用魔法了,这里没有你可以发挥的空间。”
菲昂娜不卑不亢,淡淡一笑:“我试试。”
米勒背后那名口出狂言过的骑士安德森站了出来,他块头是菲昂娜两个大不止,表情和米勒如出一辙的轻蔑。
“女人嘛,能用就行,死的也可以。”他说。
米勒点了点头。
骑士朝着他单膝下跪:“为了女神。”
菲昂娜则朝路易眨了眨眼:“为了友谊,以及合作。”
他们走出厅堂,来到外面的空地上。
双方持剑,对准了彼此。
“小妞,我都可以想象你的小嘴会有多甜美,使用时肯定很爽。”安德森暧昧地笑着。
菲昂娜眉头一皱,率先发起了攻击。
她出剑很快,一阵狂风骤雨般地袭击朝着安德森袭去,但对方身着重甲,这些攻击大多落在了战甲上,没有对安德森造成伤害。
“你在挠痒痒吗?”安德森大笑着,挥剑还击。
大剑重重砍在地上,劈下了石板的一角,菲昂娜则轻巧地跳开了。
身披重甲的骑士防御高,但不够敏捷。
诺拉极少真正见到菲昂娜战斗的样子,在大多数情况下,她是发号施令的人。她像一只敏捷的猎豹,穿行在安德森爵士周围,想找到铁甲的致命缝隙。安德森毫不留情,挥动大剑将菲昂娜逼向角落,菲昂娜则灵巧地后退,寻找着反攻的机会。
看上去她现在处于防守位置,但她仍然是引导者,安德森每一步向前的落点,每一次发动的攻击,都处于菲昂娜的预料之中。
突然,菲昂娜眼神一沉,希塔波雷剑原本暗淡的锋刃闪烁起淡淡的荧光,她朝安德森左边腋下刺出一剑,安德森挥剑迎上,菲昂娜则借力踩着一块石磨跃起,踩在墙上跳到安德森身旁,把剑刺入他右侧腋下的缝隙中,带出几点鲜血。
安德森大叫了一声,狂怒地朝菲昂娜劈过去,仍然被她轻松躲开。
“你没机会了。”菲昂娜冷冷地说。
她作势要朝已经刺出来的伤口发动袭击,引得安德森回防,但她不可思议地扭过腰,刺入了另一侧腋下的缝隙。然后她一脚踢在安德森前胸,诺拉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总之山一样安德森直接就倒下了。菲昂娜将剑插到头盔下方,挑飞了它,又一脚踢开了安德森手中的大剑。
她抬起头,朝诺拉的方向看了一眼。
诺拉一愣,但马上明白过来,她看的是路易。
路易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你的小嘴可一点都不甜美,爵士先生。”
趁安德森张嘴喘气时,菲昂娜把剑插了进去。
好运
海登讨厌黏糊糊的东西。
他从来不是像路易那样的天之骄子,小的时候路易是个可以把人萌化的洋娃娃,大人们也都爱逗他,送他礼物,给他说好听的话。而海登,为了避免让别人看到那些写满了他皮肤的黑色符文,只能躲在一边,羡慕地看着众星捧月般的哥哥。
同龄的小孩子没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往往都只会听大人的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海登是个被诅咒的孩子”这句传言传遍了格林戴尔的魔法圈子。本来有一些路易的朋友偶尔也会带着他一起玩耍,流言传开后,慢慢地,除了路易,就再也没有同龄人愿意和他说话了。
海登每年过生日时只会雷打不动地收到一份礼物——当然,来自路易。母亲不会搭理他,生下一个像海登这样的孩子,是埃莉诺女王人生中想要抹去的重大污点。至于他的父亲?抱歉,没有任何记忆,据说在他一岁还是两岁的时候,父亲就死于一场意气用事的决斗中。
而那天竟然有两份生日礼物,被放在了海登的卧室中。
海登拿起其中一张卡片,那是路易的。路易用还不太优美的字体写着“祝我亲爱的弟弟生日快乐,给你我全部的祝福!”
另一张来自查斯坦家的兄弟。
卡片上写着:“惊喜吗?那就摸摸看吧!”
拆开包装,里面的盒子上有个洞,破开洞口的薄膜,刚好能伸一只手进去。
海登放进去右手,摸了摸里面的东西。
黏糊糊的,滑腻腻的。
被海登一摸,那东西突然动了起来,七岁的海登感受到它即将咬上他的手指,飞速将手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