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日整天的轮番经历,似乎还是让黎白榆生出了倦意。
夜色渐深,时钟缓缓划过了零点凌晨。
黎白榆实在有些精力不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昏昏盹盹间,黎白榆听见了一道轻缓的关门声,他在迷蒙中睁眼,下一秒,却身体一沉。
人就这样被托抱了起来。
额头上落下一片薄凉的轻吻,黎白榆恍惚间回想起了自己亲住严野客的那一下。
他又听见对方嗓音磁沉。
“睡吧。”
男人直接把黎白榆从沙发抱回了床上,将他安妥地放好,还为他拉上了薄被。
“晚安。”
低磁的声线落在黎白榆的耳畔,仅剩的灯光还被人关掉了。
室内陷入了一片更适合安眠的黑暗。
黎白榆也的确累了,他迷迷糊糊地陷在枕头里,半睁着眼睫,茫惘了很久,才慢吞吞地意识到。
啊……这个是病床。
不是单人的陪护床,黎白榆被抱回了严野客的床上。
而也是直到感觉熟悉的气息、那带了些微凉水汽的修长身形躺在自己旁边,黎白榆才迟缓地眨了下眼。
眼帘垂下,他安静地睡了过去。
这一晚,黎白榆睡得不好不坏。
他没有再和前几夜那样做光怪陆离的噩梦,可是半梦半醒之间,黎白榆也总有一种恍惚的错觉。
彷如身体在不停下坠。
第二天清晨,黎白榆睁眼醒来,发现自己又抱住了严野客的手臂时。
那种难以言明的茫然感,似乎也更深了一分。
清早的例行查房,严野客的各项指标都很稳定。
算上今日,他的检查结果已经超过三天,持续保持在正常范畴之内了。
黎白榆还询问了一些腺体损伤相关的问题,医生们看起来有些意外,不知是惊讶黎白榆的问题如此专业,还是意外他突然提起了这件事。
不过,见严先生本人并无介意,医生们也都给出了详实的回答。
就像严野客说得那样,他的恢复进展的确很顺利。
等这次出院,后续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后遗症状了。
得知严野客确实没事之后,等医生们离开,黎白榆也终是忍不住,问严野客现在有没有空。
“我有话想和你说。”
叫住严野客时,黎白榆还望见男人正在侧身看向房门门锁,俊冷的眉目间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神色。
而听见黎白榆的话,严野客当即回头,面上神情已然平缓许多,还带着一眼可见的专注。
他似乎心情也不错,声线中都带着一点薄淡的笑意。
“想聊什么?”
似乎很期待黎白榆想说的事。
黎白榆的心口倏然一跳,胸前生出一道闷闷的钝痛。
他自然知道,在昨晚那样的引导之后,严野客肯定会期待自己的心意。
可是只有黎白榆知道,自己是想准备和严野客说清。
彻底摊牌。
黎白榆很轻地吸了口气,尝试着开始这个话题。
他先讲明了自己的安排:“等你稳定出院之后,我想先回校。”
对此,两人之前就聊过,严野客也并无意外。
他只是问:“论文发表的事,还要你去忙吗?”
黎白榆摇摇头:“那个暂时不用,Nature已经结束罢工,编辑回岗,刊发也在重新安排日期,暂时没有收到邮件,说还要大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