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语琳的哭声,让热情招待的秋家父子一顿,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秋语若原本就因为一开始和苏云廷议亲的是堂姐,想起来心里就不大舒坦,现?在刚进家门,她就开始哭,秋语若又被她膈应的不行。
苏云廷经历过一世,一般情况下情绪一直很稳定,除非是关?于秋语若的事。
这一次,他更是有骂人的冲动了。
他心里郁闷,面上却必须要保持毫无变化,只当什么都没听到。
苏云廷能保持住面上不变,秋三叔却做不到。
自从分家自己当家后,秋三叔越发的知?道脸面的重要性,今天秋语若带着女婿回家,另一边曾经和苏云廷议过亲的大侄女却哭了起来。
原本这件事就尴尬,现?在她一哭,大家显得都难看?。
秋三叔心里一下子就怒了。
但是现?在不能搭腔,一搭腔就是给了秋语琳闹的借口。
他心里恼火不能发,只能挑个话头跟秋语若说:“过两天我准备起一进院子,语若你?要是有空,来给你?三婶帮两天忙做做饭吧?”
秋三叔要盖房子搬出去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原本准备再攒攒钱,明?年春天再盖。
现?在因为秋语琳这一哭,他在这个院子里,再也不想住下去了。
秋三叔问完,秋语若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
当初还?在秋家的时候,被偏心的秋老头逼着替嫁,自己都快要死了,其他人都无动于衷,唯有三叔一家对自己是有过帮助的。
嫁到苏家庄,自己能迅速站稳脚跟,他也给帮了不少忙,更不用说后来苏云廷去县里看?病,每次都是他跟着一起去。
现?在三叔要盖房子,别说现?在自己有时间,哪怕还?是和以前?一样,小食摊需要自己守着,也得休摊两天来帮忙。
秋语若答应了三叔来帮忙,苏云廷也跟着说:“三叔,到时候我们?俩一起来。”
庄户人家盖房子,女人是在灶上帮忙,男人帮忙就是动手?干活。
秋三叔可不敢用刚清醒过来的秀才公给自己帮忙,他会?不会?干另说,万一有个磕着碰着,自己真的担当不起!
他连连摆手?道:“你?能想着来给帮忙我就很知?足了,你?是秀才公,可不能耽搁温书的时间,回头考了举人回来,比什么都强!”
苏云廷现?在需要学的东西,上辈子早就学踏实了,至今还?如同印在脑子里一样,他可不想在家里温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书,耽搁和媳妇在一起的时光。
所以他就找理由,说:“再往上考,就不止是书本上的东西了,盖房子不止是力气活,还?包含着统筹规划和计算,我干不了力气活,能参与一遍经过,也是能学到一些东西的。”
他都这么说了,秋三叔也不好再拒绝,不过他还?是强调了一遍:“到时候你?就帮我算算帐吧,干活的事,可千万不能上手?!”
苏云廷也答应的特别爽快:“好,我听三叔的。”
说着话,倒是把因为秋语琳痛哭引起的烦闷给吹散了。
几个小孩正好把带的礼物都拿下来了,秋语若还?是和往常一样,给周老太两包名誉上最好的东西,其余的都是三叔家的。
大家都非常‘自然’的忽略了院子里的哭声。
几个小孩自己去玩自己的,大人们?说笑着进了秋三叔住的屋子。
刚坐下,秋语若就听到祖母周老太在院子里叫骂,“哭什么哭,好日子都是被你?哭没的,丧门吊客的东西!”
这是骂秋语琳的话。
骂完孙女,周老头太又骂儿媳妇:“老大家的,大白天的在屋里干什么呢,不干活也不管孩子,一天天的就知?道在屋里躺着,我怎么给老大娶了你?这么个懒婆娘!你?就是个丧门星,老大多好的天资,考场上失利都是被你?克的……”
周老太的叫骂,让秋语若想起了曾经在这里熬过的日日夜夜。
现?在她虽然不是在骂自己,但是秋语若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
秋语若的情绪变化,苏云廷马上就感受到了,他不用问,也知?道媳妇刚恢复一点的情绪,为什么会?突然低落起来。
秋老头这人好脸面,苏云廷正准备用圣人言,说几句让他没脸的话,只是还?没开口,就被秋语若给拉了一下。
他侧首先?看?向媳妇,见她轻轻的对自己摇了摇头。
秋语若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当初刚到苏家的时候,自己可是没少对‘安全’的他说起过对周老太的怨念。
他现?在要说的话,绝对是为了给自己出气。
秋语若不想让他因为周老太这样的破人,留下哪怕一丝一点的名声损失。
不让苏云廷说,并不代表自己要继续窝着气。
在周老太的叫骂声中,秋语若对秋老头说:“爷爷,今天没外?人,有些话,孙女就跟您直说了。”
秋语若的敬语一出,秋三叔心里就是一紧。
秋老头:“咱们?祖孙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秋语若继续吹捧他:“知?道爷爷心胸开阔,我才敢跟您说的。”
她这么明?显的挖坑行为,秋老头身为当事人,情绪被秋语若带动了,并没有感受到她这是准备要给自己挖坑。
秋老头不但感受不到,心里还?受用的很。
秋三叔见识过秋语若不止一次的套路自家老爹,他隐晦的看?了老爹一眼,见他面上还?颇有得色,又默默的收回了视线。
苏云廷刚才被媳妇拦住,现?在又听她开始恭维秋老头,心里就知?道,她心里的不快,要找办法发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