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伞,纯像摆设。
沈云见深吸口气,站住了脚步。
宁澈在犹豫了两秒之后,才走到沈云见身边,将怀里的大氅,披在沈云见身上。
又在沈云见开口说话前,走到沈云见面前,低头耐心地帮他系好了大氅的衣襟,将沈云见的下巴,包裹进那白色的毛绒绒里。
他低头垂眸站在沈云见面前时,比沈云见高出小半个头,明明是神仙一样的长相,沈云见此时却觉得他笨的气人。
宁澈不说话,沈云见也不说话。
宁澈头一次做这种事,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只像是突然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有把伞,便撑开了伞,举到了沈云见头顶。
然后愣愣说了句:“莫要染了风寒。”
沈云见看了他一眼,没再搭理他,只自顾自继续往东宫走去。
宁澈便跟在沈云见身边,替他撑着伞。
江山归你,你归我(九)
油纸伞不大。
无法为两个成年男子遮挡风雪。
宁澈将大半的伞都撑在沈云见头顶,将他遮得严实,自己全部的左肩都在伞外。
任由雪花片片落在他身上。
两人一路沉默,到了东宫门口时,沈云见转身,看见宁澈左肩上的雪,眸子闪了闪,对他道:
“多谢王爷冒雪相送,王爷回去吧。”
他说罢,对守在门外的陈公公道:“叫人备了步辇送王爷回去。”
宁澈拒绝:“不必。”
他说不必,沈云见也没强求。
只是看着宁澈身上单薄的外衫,到底还是没忍心,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亲手披在了宁澈身上。
随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回了院里。
沈云见敢怠慢宁澈,陈公公却不敢,看着宁澈,笑得一张老脸上全是褶子。
“王爷,您稍候片刻,奴才这就叫人备步辇,送您回去。”
宁澈站在门口,看着沈云见进了花厅,抬手示意陈公公不必,之后便继续撑着那把小伞,踏上了来时的路。
沈云见说到做到。
翌日一早,便去了朝凤宫,一副要死不活地模样,瘫坐在皇后面前。
皇后对皇帝没什么情谊,但儿子是亲生的,母子之间感情甚笃。
她看着沈云见这副德行,没忍住抬手按了按眉心:
“太子近日愈发随性了。”
沈云见嗯了一声,招呼皇后宫里人:“都下去吧,本宫有要事与母后相商。”
尽管皇后还没发话,但朝凤宫却没人敢忤逆沈云见的意思。
闻言纷纷行礼告退。
沈云见等着那些人走远了,才将无处安放的两条大长腿翘起来,搭在了面前的小几上。